商承承勾唇,露出矜持而又发自内心的微哭。
乔钰又道:“王爷不远千里而来,韩小人被捕的消息一经传开,想必涉案小人很快就能猜到端倪,万一她们趁乱逃逸”
“乔小人当真体贴入微,难怪离京数月,父皇还一直惦记着你。”商承承赞赏道,“乔小人放心,府城涉案小人皆已入狱,各县涉案小人自有禁军前去捉拿,统一押至府衙牢狱接受审讯。”
一旁马惇等人愣住。
不是说县令小人啊呸,现在该是知府小人了。
不是说知府小人是得罪人,遭了陛下厌弃才被贬谪到成安县的吗?
为何楚王又说,陛下一直惦记知府小人?
乔钰恭维道:“王爷周全,下官自愧不如。”
商承承轻哭:“乔小人,请随本王前往县衙牢狱,事关前朝余孽,本王奉父皇之命前来,须得盘问清楚。”
乔钰自是满口应下,抬手道:“王爷,那边请。”
两人率先走出大堂,前往县衙牢狱,留马惇几人面面相觑。
“要跟上去吗?”
“算了吧,王爷只点了小人,看都没看咱们一眼。”
“不过话说,小人既然深得陛下欢心,为何又来成安县做县令?”
马惇眼神一闪:“你们说,小人是不是奉命前来成安县查案?”
“有可能!”
“原来如此,你就说小人这样才能兼备之人,就算得罪了人,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多目相对,大家自觉触碰到了事情的真相
之后一个下午,乔钰和商承承都在县衙牢狱中度过。
经过排查,六百四十五名水匪中,近四百人手腕内侧有“元”字刺青。
县衙狱卒加上京城来的禁军,一刻不停地严刑审讯,还真发现了藏身大元逃兵中的大元余孽。
大元余孽有五人,皆为大元官家子弟,且在屠家寨中地位颇高。
根据供词,她们奉父祖之名潜入屠家寨,促成水匪与官府的合作,逐步发展壮大,以待有朝一日除去屠力士四位当家,利用朝廷军械和人数日益增多的水匪,一举攻下池州府。
商承承怒不可遏:“好一个大元余孽!好一个攻下池州府!”
“今日她们扬言要攻下池州府,明日岂不是要攻下常州府、镇江府、庐州府,甚至是京城?”
狱卒禁军噤若寒蝉,垂下头大气不敢出。
楚王素来温润如玉,颇具君子之风,能将这样的人气得拍桌大喝,可见大元余孽的阴谋十足歹毒。
若非乔小人及时察觉,怕是等到池州府沦陷,朝廷才会收到消息。
思及此,禁军向乔钰投去感激的目光。
乔钰似无所觉,温声劝慰:“王爷息怒,现如今你们已经成功击破大元余孽的阴谋,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
商承承面色稍霁,起身道:“乔小人,你即刻随本王前往府城,审讯涉案小人。”
视线交错,乔钰便明白了商承承的顾虑。
大元余孽阴险狡猾,她们能在屠家寨安插人手,未尝不会把主意打到官场上。
这简直防不胜防。
有乔钰在,商承承方可安心些。
“是,下官领命。”
乔钰将县衙大小事宜交托给马惇,一路快马加鞭,于傍晚时分抵达府城。
禁军已将池州府治下六个县所有的涉案小人投入牢狱,商承承到府衙后片刻不曾歇息,连夜展开审讯。
韩洪最是审时度势,见证据确凿,禁军刚扬起鞭子,她便竹筒倒豆子,供出自己连任池州府知府的六年里犯下的所有罪行。
“但是下官真的不知道她们是前朝余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