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良哥儿,乔钰原路返回,正要关门,听到有人高呼:“小公子!小公子等等!”
乔钰脚下一顿,待来人满头大汗地跑到他面前,开口问道:“官爷何事?”
来人一身捕快打扮,闻言却是摆手摇头:“小公子您折煞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官爷,只是县城驿站里给人跑腿送东西的。”
他说着,将一封信递给乔钰:“这是梁佑给小公子的信,您收好。”
乔钰眉梢微挑,谢过男子:“可要进门喝点水?”
男子拒绝了:“这眼看天快黑了,还有好几封信没有送到呢。”
乔钰目送男子跑到巷口,翻身上马离去,这才关上院门。
“钰弟,见字如晤,展信舒颜。正月初一乔家村一别,至今已有一月半,钰弟近日可好?我一切都好,归家后父亲嘘寒问暖,母亲虽有亲子,却也对我关怀备至县试将至,望钰弟一帆风顺,榜上有名敬颂钧安。梁佑。正月二十一。”
乔钰看完信,忍不住啧了一声,真是谎话连篇。
且不说兴平帝和继后的态度,光是这写信的时间,就和他所知的商承策抵达京城的时间截然不符。
没办法,谁让对方身份不凡呢。
乔钰想象了下未来有朝一日,商承策猝不及防掉马的画面,嘴角闪过笑痕,提笔回信。
而就在乔钰给商承策回信的时候,萧鸿羲与宣平侯府管家,萧荣及一众护卫随从,踏上回乡之路。
待考完县试,萧鸿羲和萧荣再从太康县出发,来宛宁县认亲-
十天时间转瞬即逝。
二月十八这天,孟元嘉的父亲借职务之便,在县城里距离考棚极近的客栈给乔钰等五名互结的考生定了房间。
二月二十,夏青榕步行来到清水镇,与乔钰、孟元嘉及孟家表兄、堂兄汇合。
孟元嘉问:“可都用过早饭了?”
夏青榕点头,乔钰也点头。
其实他没吃。
这具身体没坐过马车,乔钰担心待会儿路上晕车,只在书箱里塞了几块饼,等抵达客栈再吃也不迟。
孟元嘉不疑有他,招呼四人上马车。
“正值县试,牙行本就没几辆马车,若不是我提前请人盯着,今日咱们怕是要飞去县城。”
乔钰调侃:“如此一来,怕是过不了两日,青州府地界惊现插着翅膀的鸟人的传言就要传遍整个大商。”
孟元嘉和孟堂兄捧腹大笑,夏青榕和孟表兄面上也浮现笑容。
五人分别登上两辆马车,将随身携带的书箱放置好。
孟元嘉一声令下,雇来的车夫一甩鞭子,车轮轱辘,朝着县城驶去。
万幸,乔钰没有晕车,只是官道上铺着土路,坐马车颠得屁股疼。
一行人入住客栈,小歇片刻,在孟元嘉方向聚头。
之后一个下午的时间,乔钰都在拟写文章,拟写试帖诗,互换批阅,修缮润色,默写圣谕广训之中度过。
申时,在乔钰的提议下,大家意犹未尽地收起笔墨,去楼下用饭。
用完饭,五人各自回屋,洗漱睡觉。
乔钰躺到床上,摸着潮湿粘手的被褥,眉头蹙起。
客栈的条件还算不错,房间收拾得也很干净。
奈何客来客往,店家又没有勤换被套床单的自觉,乔钰床上这一套不知用了多久。
乔钰叹口气,扯开被褥往身上一盖。
以前在荒漠雨林里十天半个月,眼都不眨一下,几天而已,眼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躺在散发着酸臭味的被褥中,乔钰默背诗文,宁神静心。
背着背着,瞌睡虫爬上眼皮。
乔钰捏着被角的手一松,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