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娶媳妇,要他法律认可干嘛?只要我们老蔡家的列祖列宗认可,蔡家庄的乡亲们认可,关其他人什么事?还有这部队组织,不帮着我儿娶媳妇就算了,还敢从中捣蛋搅合,欺人太甚!大不了我让我儿子不干了,咱回家种地,不稀罕那什么军人家庭光荣证了。”老太太火气冲冲,临了,眼珠子一转,似想到了什么,遂赶了众人出了屋。
☆、骑虎难下(捉虫)
待屋内只剩蔡大娘一人后,蔡大娘从箱底翻出一个铁盒子,再寻了钥匙打开,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包东西,有水头颇足的玉镯子,也有一些金银首饰。
老太太将这些宝贝藏在了胸口的衣襟内,出了房门,直奔凤小妹休息的二楼卧室。那间卧室原本就是家里人特意留给蔡国雄结婚用的。蔡大娘没事就去打扫,心心念念着在自己有生之年儿子媳妇能住上。
不过当年蔡国雄给家里盖房子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自己,那间房当初他特意跟姐姐商量建的大了点,准备给外甥结婚用,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外甥媳妇家要求在镇里买房子,那间大房竟被姐姐姐夫留给了他。
蔡大娘笑的合不拢嘴的从凤小妹的房间出来的时候,蔡国雄正听了姐姐的话给凤小妹打了洗脸水往屋子里送。
看到老娘那副阴谋得逞表情,暗暗道了声不妙。
蔡大娘拍了拍儿子的肩,表扬道:“好男人就应该疼媳妇,你过会将洗脚水也给你媳妇打了吧。”
蔡国雄嘴角一抽,快步上了二楼。
屋内凤小妹正一脸好奇的捻起那一堆古董般的首饰,兴致勃勃的迎着电灯照着看。
蔡国雄一眼瞧到戴在凤小妹无名指上据他娘讲是“祖传的金戒指”时,唬了一跳,情急之下,一把捉住凤小妹的手,“我娘怎么将这东西给你了?”
凤小妹眨巴了两下眼,愣愣的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蔡国雄脑门冒汗,在他的一再追问之下,凤小妹断断续续将蔡大娘和自己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蔡国雄听完后,陡然生出一种求死无门的感慨,他又急又怒,眼睛都快充血了,压着声音,急道:“我娘给你,你就收?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凤小妹神神叨叨的对着蔡国雄勾了勾小手指,蔡国雄不疑有他,矮下身子,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岂料凤小妹突然双臂大开,勾住了蔡国雄的脖子,吊在他身上,噗嗤大笑出声,大大方方,恬不知耻的嚷道:“你妈能有什么意思啊?还不是想让我早点跟你生个孩子,嘿嘿……”
蔡国雄的脸陡然成猪肝色,身体僵硬,心脏却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蹿出来了。
“哎呦,”房门口突然一阵响动,蔡大娘压着蔡大姐俩人一同跌了进来。俩人神色慌张,脸上却难掩狂喜,互相拉扯着站起身,又推搡着往外走。
“他大姐你也真是的,怎么年纪还没我大,人却比我还糊涂了,连自个儿的房门都能走错,啧啧。”
脚步声响起,听那声已经是下了楼,不时的还传来俩人压制不住的话音,话中带着笑。
卧室内静悄悄的,凤小妹勾起手指挠了挠蔡国雄的脖颈,后者又似遭了电击,反应过度,一把将凤小妹掀翻在床上,自己则弹的老远。
静默,静默……
完蛋了!
蔡国雄的心中只剩这三个字。
他这辈子啊,所有的成就都在这身怪力上,让所有姑娘退避三舍的也在这身怪力上。
回想,前年吧,他娘千辛万苦的给他介绍了隔壁村的隔壁村的隔壁村的袁姑娘,小姑娘听说是部队上的人欢喜的不得了,又听说是个军官,家里人自然万分同意啊。后来蔡国雄回家,往门口一站,就把姑娘给吓唬住了,简直一个金刚现世呀!好在蔡国雄会忙活,在家里忙着忙那将家里遗留下来的重活全麻溜的干完了,姑娘又满意了,这男人有力气能干事,往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差。
可偏偏这男人太能干事了,本来这亲事都说的八、九不离十了,蔡国雄他娘也领着他到姑娘家去做客吃饭了,偏生姑娘的哥哥从地里刨了一大麻袋的土豆回家,说是赶明儿早去县城集市里卖钱。国雄他娘眼珠子利索,看到亲家都去帮忙了,踢了踢蔡国雄让他去表现表现。
结果这家人也是个客气人,死活不让帮忙,蔡国雄性子急,这俩下一拉扯,蔡国雄使了力,的确把一麻袋土豆扛肩上了,但大舅子的胳膊也被他拉脱臼了。
这下可好,想必不用我说,这亲事大家也猜得出,肯定黄嘛。
人家担心啊,怕自己家细细养着的闺女嫁给了蔡国雄,往后若是他哪天有个不高兴,随便一巴掌还不将闺女给拍死了,虽然小伙子看上去不错,但是性命大于天啊。
闲话休提,蔡国雄见凤小妹跌趴在床上半天没反应,就有些被吓到了,哆哆嗦嗦的伸出食指探到凤小妹的鼻息下。凤小妹骤然张口,尚未咬上,蔡国雄反应神速,缩回手,堪堪避过凤小妹的利齿。
蔡国雄因为方才被吓,现下有些恼了,正待发火,凤小妹突然吃吃笑了起来,大概是忍的太辛苦,最后竟哈哈大笑出声,只笑的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蔡国雄看凤小妹笑的疯癫,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表情古怪。
终于,蔡国雄受不了的皱了眉,呵斥道:“有什么好笑的?没事装死很好玩?”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细胳膊细腿,又柔软又脆弱,他一个擒拿格斗常年集团军第一的粗壮军人,真心害怕一个没注意,就将眼前看上去易碎无比的小女人给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