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国雄被砸的满脸的灰,可砸他者是他亲娘啊,蔡国雄不敢发作,还垮了眉眼,拾了鞋子就蹲下给老娘穿去,“妈,大冷的天,寒从脚起,您千万可别将自个儿给冻着了。”
“呵呵……”小美人儿突然笑出了声,泉水叮咚般的声音,很好听。
蔡国雄面上一僵,看也不敢看小美人,帮蔡大娘穿好鞋子后,立刻弹到一边,站的远远的,自始至终都没再吭声了。
这之后,蔡国雄便帮着她姐准备午饭去了,大家可别看蔡国雄长的粗壮,但他做的一手好菜,这些年一个人惯了,碰到破了烂了的衣裳,还能自己捻起绣花针缝衣裳呢。
蔡家庄贫穷落后,乡里乡亲的,大家都是几十年甚至从太祖辈开始就是老邻家了,平时没事儿也都喜欢凑在一处,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嗑,这村里一家有事,不到顿饭的功夫定然传的全村皆知。蔡大娘捡到了隔壁村凤家小姨十多年前走丢的闺女的狗血事件自然是传的连村头那条流浪狗都知道了,更何况蔡大娘也有意宣传了下。
她就是要闹的人尽皆知,让她儿子骑虎难下。
知子莫若母,蔡国雄看重蔡家的声誉,家丑不可外扬,蔡大娘就料定蔡国雄不可能随便将这事给捅了出去,让外人看笑话,戳脊梁骨。
她更晓得他儿子是个大孝子,没那心更没那胆真将她气出病来。
蔡大娘捏了蔡国雄的软肋,有恃无恐,更家的得寸进尺,得意忘形。
开饭后,乡亲们都纷纷散了,各回各家吃午饭去了。家里只剩下舅舅、舅妈、凤小姨夫妇,以及蔡家的几个老长辈。
餐桌上,大家把酒言欢,三句话不离蔡国雄和凤家小女儿的婚事。
这一来二去竟将俩人的日子都给定下来了。
蔡国雄全程未吭一声,但越听脸色越差,他看了眼凤小姨夫妇与那低眉顺眼的小姑娘天壤之别的容貌,暗道蔡家的那几个老长辈也都是人精,真真揣着明白装糊涂。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就那凤家人的长相,到底是嫁接了还是转基因了?怎么可能生出那样标志的女儿!
蔡国雄是越想心思越沉重,又见小姑娘懵懂无知,笑的单纯无害,根本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嘛!
还没成年吧?那孩子!
蔡国雄由衷的觉得自己要是顺了母亲的意,那他妈的他就太不是人,衣冠禽兽!丧尽天良!
妄为人民子弟兵!
蔡国雄行随心动,突然嚯的站起身,掷地有声道:“这缺德事我不能做!”然后拽起坐在身边的小媳妇儿,说了声,“跟我走!”言毕大踏步就朝门外走去。
众人吓了一大跳,蔡大娘反应最激烈,大喝一声,“你干啥?!”
蔡国雄板着脸回了句,“去派出所!”言毕也不管众人色彩纷呈的脸色,拖着那娇娇柔柔的小媳妇走的飞快。
☆、惺惺作态的小媳妇(捉虫)
正午时分,各家各户都在吃午饭,村落里走动的人很少。蔡家那边吵闹的动静大,虽然也有一些好事的端着饭碗跑出来看热闹,甚至还有些不明情况的嬉皮笑脸的跟在后头。但蔡国雄毕竟是兵王啊,没三两下功夫就将那些人给甩的影儿都没有了。
蔡国雄故意制造了障眼法,将那些追来的人引到了相反的方向后,自己则健步如飞,拉着小媳妇绕到众人身后,再朝其他方向溜了。
蔡国雄是土生土长的蔡家庄人,这百十里地就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小的时候,他一身的蛮力没处使,就喜欢从这个村子跑到那个庄子,随随便便几十里地就跟玩儿似的,所以说,这会儿他虽然朝着相反的方向,可并不妨碍他兜兜转转再绕到镇上的派出所,只不过多费点脚程吧了。
但是,你蔡国雄是铁打的汉子,车轱辘的腿脚,可并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啊。
这不,小媳妇儿走着走着突然发了脾气,原地一杵,不动了。
蔡国雄走了老远,猛然发觉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一回头,喔!人咋不见了?
再远目细瞧,那蹲在田埂旁小小的一团可不就是那姑娘嘛。
蔡国雄一阵风似的,又折身跑了回去,临到近前,大声呵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其实那是关心的语气,但是由于蔡国雄嗓门粗,愣生生将关心的语气喊出了呵斥的感觉。
小媳妇儿嘟着嘴,手中拿着个柴禾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田埂旁未化的雪块玩。
蔡国雄见她不吭声,心想或许是自己吓到人家了,是嘛,他三十多岁了还没成家可不就是因为他长的过于高大威猛,凶神恶煞,做的事儿又常常不够温柔体贴,一般的姑娘还没和他进一步接触就被吓破了胆。想到这儿,蔡国雄弯了腰,努力换上了自认为和蔼可亲的表情,正待说话,小媳妇儿突然扭过头,手中的柴禾棍子直接扔到了蔡国雄的脸上。蔡国雄始料未及,伸手摸了把,那雪水混着烂泥摸了一脸。
蔡国雄当即黑了脸,其实他也不是要发脾气,只是任谁被莫名其妙砸了一脸的泥都有点点儿不痛快吧,蔡国雄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与旁人不同的是,他长的过于凶狠了些,这稍微啊有个情绪不悦,整张脸就跟阎罗王似的。
小媳妇儿却在这时噗嗤一声笑了,眼睛亮亮的,笑声清脆。
除了部队里早就熟悉的烂透了的嫂子们,蔡国雄还未见过有大姑娘敢当着自己的面这般肆无忌惮的笑,他觉得有点儿新鲜甚至是难以置信,遂怔怔的看着小媳妇的一张笑脸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