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是长公主之子。这天下,长公主说是与圣上平分也不为过。你与乘风从小一起在宫中的学塾长大,他心慕你,谁人不知?那纪云旗也是收复边疆才让帝大喜,要赐婚你的,你怎么不说纪云旗才是后来者?”
那女子一听这话,还“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好像含着莫大的委屈,”爹爹,你说婚姻事由我自己做主的,我只心悦云旗,容不下别人…”
纪云知的心中好似猛地被揪紧了,她扶了扶铁面具,脑中回忆着前世的记忆:
前世,纪云知长兄,也就是纪云旗,年纪轻轻便武举入仕,生得又是一副好皮囊。得了宫中许多女子的悄悄爱慕,随后,他奉命收复边疆,大胜后,帝大喜,封他为玄铁将军,要赐婚他与太仆寺卿之女林樵子。可二人还没成婚,姬国就攻打来,于是圣上派纪云旗出征。
“你还敢说?现下纪家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听话,明日乘风便来提亲。”那男子好像不想再与林樵子周旋,语气急躁得话语有些含糊不清。
纪云知突然有些出神。她呼吸一窒,心中有些绞痛。
她好像,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纪云旗好像真的死了。这一世她刚睁眼就在狱中,满心都是活下去,找到真相,还纪家一个清白,但是她一直不敢让自己去细想哥哥的事情。
前世她入狱的时候,只知道哥哥奉命出征攻打姬国。所以,哥哥的死,是因为铁甲被盗,导致,不敌姬国吗?
纪云知鼻尖一酸,冰凉的泪就这样滑落下来,她突然蹲了下来,缩成一团,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衣袖却是湿了一片。
寒风簌簌,风雪打在她身上,不轻不重,却觉得好痛。
是她,害死了哥哥吗?
*
太仆寺衙署,林樵子屋。
“砰、砰、砰——”
纪云知站在木窗边,用手敲了下,停顿了会,又再敲了一遍。
半晌,那木窗应声被人推开,一个红肿着眼,面容清丽的女子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怕林樵子误会自己是潜入衙署的小贼,纪云知心中催促自己打起精神来,她眼神定定地与林樵子回望,刚想张口解释自己是纪云旗的胞妹之时。
林樵子却比她先一步回过神来,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随后,“哗”的一声,纪云知的面具被她掀翻!她面容毫无遮掩的暴露在林樵子面前。
纪云知连忙夺过来,把面具捂了回脸上,急急解释:“长嫂,我…我是纪云知,纪云旗的胞妹。”
其实林樵子就算是不掀翻她面具,她也会自报家门的。她知道,哥哥看中的人必定不会错,而方才她偷听的林樵子的话,更是让她确信,林樵子必定会出手相助。
林樵子眼神中闪了下惊喜的光又瞬间黯了些:“我就说,这世上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一双丹凤眼和骨相,除非是…”
随后,林樵子又突然回过神来,她眼底困惑越来越多,“你叫我什么?”
纪云知攥紧了衣袖,薄唇抿了抿,再喊了一遍,“长嫂。”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林樵子伸手拍了拍脸颊,好像觉得自己在雪夜里碰到了鬼魂。
“我为躲追捕,纵火假死,为的就是入宫寻盗甲案的真凶,还纪家一个清白。“纪云知感觉自己的鼻头被冷风吹的快掉下来了,可她仍定定地望着林樵子双眸。
纪云知接着说,有些哽咽:“长嫂,我知道你也许怨恨我,毕竟哥哥的死,也是因为我没看守好铁甲。但铁甲真的不是我盗的,我比谁都更不愿看到纪家落得如此惨况。”
“你可否借我一匹汗血宝马,助我赶到西宁救父?”
看林樵子的眼神空洞,又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动于衷,纪云知的心里也没了把握,然而她干裂的嘴唇却还在一张一合:“我知道这是我得寸进尺了,你能原谅我已是大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