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她与站在城关边那人对视了一眼,对方很明显也看到了她,眼神里带着些困惑。纪云知有些心虚似的,赶紧将帘布放了下来。
那人,一身黑色金龙纹袍,披着白绒,似笑非笑地,除了宁樾,还能是谁。
怎么是宁樾?纪云知心中很茫然,她知道,宁樾是长公主之子,封号怀远侯爷;亦是淮北州的都督……
难道,他知道自己带走了林樵子?
纪云知心中这下有些慌张了,她猛地将这几个人都联系了起来——宁乘风是宁樾的弟弟,宁乘风要来提亲,与林樵子……
糟了,宁樾定是来找林樵子的,那林樵子那逃婚之事,不就要失败了?
“哒、哒”
马车旁响起靴子踩过积雪的,要断不断的声音。
“叩、叩。”
有人敲了敲车厢。
纪云知有些绝望地望向车顶,她扭头对旁边的林樵子撇了撇嘴:“瞒不过了。”
林樵子眼睛顿时瞪大:“怎么了?你看到谁了?”
“例行检查,出示过路证明。”外面那人的嗓音清越,音量却不大,好像是在和车厢里的人说悄悄话似的。
“嘎吱——”
纪云知应声推开车窗。
果然,外面那人正是宁樾,此时正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们二人。
宁樾抱着双手在胸前,他不说话,等纪云知开口。
“宁樾哥哥。”纪云知看向他肩头的落雪,软声道。
她知道,宁樾肯定是吃软不吃硬的。所以只要她……
林樵子有些诧异地听着这一嗓,玮帽下的表情变得困惑不解。
宁樾很受用,虽然知道纪云知是装出一副可怜小白兔的模样,但他还是“哈哈”笑了起来。
“又见面了。来,我们找个地方,你好好向我解释一番,你为什么带走了她。”宁樾说这话时,还分了个眼神给林樵子。
*
茶馆,二楼包厢。
“云知,你贸然带走她,是不是太冲动了?你就不怕你的身份暴露?”宁樾抿了口茶,架着腿,笑着问她。
宁樾总是这样,无论他口中谈论的是多么重大的事件,都能被他玩笑般的语气给四两拨千斤,听起来就像是家庭琐事一样。
纪云知方才被他带走,到了茶馆,她警惕的心才放了下来,看来宁樾并没有要阻碍她的意思。
纪云知接过宁樾递来的茶杯,缓缓开口:“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冲动了。但……”
林樵子插嘴:“但我不想嫁给宁乘风。”
宁樾挑眉,看了眼正频频附和点头的纪云知,对这一荒唐之事,心里已有了判断。
他忘了,纪云知还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对这些事还保留着少年人的正义感。
“哦。所以,你带她出了城关,又返回来,是何意?”宁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