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又有一个左手拿伞,右手拧藤箱的男子走了过来,此人约三十来岁,高鼻脸尖细眼。
“是黄先生吗?李先生让我来接你。”
“我不认识你,我也不姓李。”
谢轩暗暗皱了皱眉,这两个人都没对上暗号,难道会是第三个?
包括麻天在内,所有特工部的特务,都把注意力放在第三人身上。
谢轩的目光,也有意无意放在那人身上。
一身白色的西装,戴着白色的礼帽,左手一把油伞,右手拎着个小小的藤箱,还戴了副很时髦的墨镜,脚下一双意国皮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洋气。
谢轩只是看了一眼对方走路的姿势,马上就断定,这是一个女人。
男女因为生理结构,以及长年养成的习惯,走路的姿势是不一样的。
就算刻意改变,在他这样的特务面前,也会露出端倪。
难道,这女人才是地下党?
谢轩伸出手里的报纸,把她拦下:“是黄先生吗?李先生让我来接你。”
那人看了谢轩一眼,扭头就走:“你认错人了。”
她的声音掩饰得很好,听起来有点沙哑,除了声音有点尖外,完全听不出是女声。
谢轩一把拉着对方的手:“你不姓黄?”
细滑柔软,手感不错,确定是女性无疑。
“对不起,我姓郑。”
对方将谢轩的手甩开,狠狠地瞪了谢轩一眼。
她确实是女的,虽然身着男装,声音和外貌都变了,但毕竟还是女人,被陌生男子摸着手,自然不高兴。
谢轩朝远处的麻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行动。
麻天点了点头,随后一挥手,一科的其他人看到他的手势后,迅速悄无声息撤出了码头。
谢轩没走,他又坐回了刚才的茶棚。
他给自已倒了碗茶,慢条斯理地抿着,一点也没要走的意思。
只是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出出口方向。
只要嘉禾号上还有人,他就不能走,抓人就像打猎,需要极强的耐心。
等码头上的人走得差不多时,嘉禾号上突然又走出一名穿着灰色长褂的中年男子:国字脸,带圆头黑框眼镜,左手拿着一把油伞,右手拧着一只不大藤箱。
他的帽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在下船时,看似无意,实则目光四处扫视,早把码头一切尽收眼底。
当拿着申报的谢轩走过去时,男子放慢了脚步,目光在申报上停留片刻。
“是黄先生吗?李先生让我来接你。”
“对不起,我姓邓。”
谢轩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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