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队长明显心不在焉的情况下,佟立国的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噤声了。
“怎么不说了?继续。”袁朗觉察到他停止汇报,微微抬头,却不抬眼地道,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那张淡白色的信纸上。
佟立国接着中断的部分继续,只这两秒内,袁朗已恢复正常,他松开手,那张写着那种许多女孩们名字的单子坠在桌上,袁朗深深吸了一口烟,不由眯起眼,佟立国看着他黝黑的、却令人有些不舒服的眼睛,竟然越说越觉得艰难。
“有火吗?”袁朗忽然问他。
“报告队长,我没带,你……”佟立国想说,难道你这没有吗?
也许袁朗比他更早意识到自己的问话像是未经大脑思考的条件反射,还没等佟立国把话说完,袁朗又突然道:“算了。”
他把唐梓欣的信和这份名单一同扔到抽屉里。
合上时发出十分响亮的一声,佟立国的困惑转瞬即逝,袁朗已抬起头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事出
一片叶子慢悠悠飘到冯理鼻尖上,他打了个喷嚏,紧紧手里的枪追上队伍,急促的哨声回荡在冬日干燥的空气中,让南瓜们不敢停下脚步。
连十公里负重绕圈跑都磨不烂陈水生的嘴皮子,他喘着粗气大倒苦水:“吹、吹、吹个没完了还,简直是夺命……夺命哨,还……”
从他身边跑过的冯理听了这话,甩下简短一句:“再废话,小心岔气。”
说罢,他迈开步子,向队列最前边跑去,一副争第一的势头。
也不知道这两天冯理上了什么火,跟冲天猴似的,总要往前争。关键是你争,争得自己灰头土脸,结果屁都没捞着,那教官还照例翻着小白眼,对,说的就是那个许三多。
“拿个第一、第二有啥用,还能给你颁个奖,还是加点分啊?”陈水生曾经语重心长地劝道,“听哥的,别整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你就把自己那伟大头颅往地上一碰……”
“一头撞死啊?”冯理回道。
陈水生“哎哎”叫起来:“怎么说话呢,你,这叫韬…韬什么来着?”
“韬光养晦。”冯理不吝给他一巴掌,“上学不好好学!”
“你好好学!你读书好不也考军校、上一线了吗?”
“我乐意,懂什么叫理想吗,当年要不是我姐站出来,我能和你在这胡扯八扯?你陈水生同志的觉悟还有待提高,懒得跟你解释。”一席话把陈水生说傻了。
“觉悟”俩字,这他妈政治站位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