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接通了电话,顺便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好,我知道了。”
“现在?现在带着小朋友出来玩。”
火车正行驶在一片林间,许多高大的针叶林快速掠过,在袁朗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电话那头说:“我听说你自己申请了正式调查?之前你说自己早晚要吃这么一亏,不是说要把影响降到最小吗?”
“吓唬他们的。”袁朗咬着烟头说,“铁路不会同意,是他一力要求我继续担任,说什么举贤不避亲,他能摘干净吗……还有五号,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铁路不清楚,调查组会不知道?他爹是副军长的事早晚要露出来,在全封闭的训练基地传递消息,他也落不到什么好。”
“现在呢,你觉得问题解决几成了?”
“差不多了。”袁朗淡淡道,“唐梓欣那边一封接着一封地寄信,所谓的副军长已经好几个电话了,个个手伸得挺长,这下好了,都他妈给我消停点吧。”
对面哈哈大笑:“直到现在副军长还以为自己是偶然知道这事,哦,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下没把你掺和进来,你倒是干净、正直了。”
“说什么呢,我本来就干干净净,这事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行行行行行,说不过你,帮你解决这么大一个麻烦,够朋友吧,下次记得请我吃饭。”
“谢了兄弟,一定一定。”袁朗应道,“酒肯定有啊,不醉不归。”
挂了电话后,袁朗慢慢地把烟抽完了,他看了会儿淡粉的云,等到自己身上烟味散的差不多之后,才缓步返回车厢。
此时,许三多正看着窗外,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怎么看怎么乖。
袁朗走进来,看着许三多望过来的脸,声音都放轻了:“等我呢?”
盒饭的味道不太好,菜都有些凉了,两人对付着吃完,便闲聊起来,袁朗忽然想起什么,问他:“有手机吗?”
许三多摇了摇头:“我用不着那个,再说了,一个手机挺贵的,我还欠着债呢。”
袁朗当即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年纪轻轻的,老把债啊钱啊挂在嘴上,怎么这么不轻松呢!”
许三多捂着脑袋笑,他看现在袁朗心情不错,就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队长,那个,那个,你不要放在心上。”
“哪个?”
“就是冯理那事。”
袁朗“哦”了下。
许三多鼓起勇气说:“我回去想了,就算不应该,也不是你的问题,是组织让你这么做的,你只是服从命令了,其实,你还是个好兵。”
在许三多那里,“好兵”是个规格很高的评价。
袁朗轻轻叹了口气:“你还挂心啊,上次和你说的是我真心话,真不是勉强……虽然,偶尔会有点……但正常,一切都会变好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