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欣的手指一颤,话筒从指间滑落,重重地砸到地上。
带着一身烟味,袁朗上车,表情没有特别之处,车子启动后不久,他说:“齐桓,我有点急事,上高速前,把我放下吧。”
齐桓看他:“那你怎么过去?”
“这就别操心了。”袁朗平静地说,“你们先走,我很快也会回去,不会很久。”
大家都看神色如常的他,只有许三多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再三犹豫,袁朗下车前,他叫住:“……你、你还好吗?”
转身开门的身体顿住,袁朗回头,有些许的愣神,他压根没想到许三多会这么说,更别提关心他。
紧绷的脸稍稍柔了,他露出一个因没有防备而显得无措的笑:“我没事,那你们走吧。”
“回头见,队长!”c3喊。
袁朗停在原地,车从身前飞驰而过,带起一阵凛冽的风,他停了一会儿,向反方向走去。
许三多顺利回到基地,要不是齐桓和c3在路上说过,他丝毫意识不到这里居然在一个月里发生这么多变化,永远的号角和肃立的营地,他所做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变化。
打开宿舍的门,冯理的床铺果然空了,许三多走到他桌子边,用手一摸,已有一层淡淡的灰。
这时候许三多停住,他看见桌子上躺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给许三多。”
许三多拆开,信纸很薄,话语也很短。
因惊讶而睁大的眼中映出六个字:“许三多,对不起。”
无情陈罪
见唐梓欣前,袁朗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徘徊了一会儿。
陌生的场景和陌生的人群,像快放的幻灯片,切换间带上冬天特有的冷意。等到夜色落幕,街上的人渐渐少了,靠在路灯底下抽烟的袁朗,一时间很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有路人路过,偶尔透过好奇一瞥,男人慢慢地抽着,脸被昏黄的灯光照得模糊成一片。
调整呼吸,预想反应……袁朗意识到自己仿佛在做战前准备,心情无比复杂。
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不知道,可是此刻,他必须把妻子当作敌人,即便因此而变得很难看。
不远处的商店橱窗如实反映出一个咬着烟身的男人,面容冷酷阴郁、狼狈不堪,在浅晃了一晃后,袁朗用鞋底把烟蒂碾灭,转身归去。
夜呈现出朦胧的深蓝,小区已没有多少人声,家家户户都安居在小窝中,从众多亮着的窗中,袁朗找到自家,暗着,他却知道,唐梓欣在等他。
夫妻两人习惯那种姿态:平静礼貌的面,暗锋交错的眼……他们自视甚高,却在这种消磨中渐渐厌倦,等着对方撕破假面,或许,到了决断的时刻。
客厅。
钥匙插进门孔转了三声脆响,唐梓欣侧脸望向窗外,矮树微风,暗影摇动,女人静坐,膝盖上的书页被凭空掀起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