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在命令面前得靠后,我一直是这么做的,您放心吧。”袁朗淡淡道。
实际上,在他表示反对后,铁路仍坚持这个决定,当时他就意识到有鬼,一个电话或者一纸公文……无论是什么,能越过他的位置直接来到铁路手里,那只大手到底姓冯,还是姓唐?
成年人之间很少会把话讲得很透,铁路装了糊涂,袁朗便也跟着把戏演下去。
铁路点头:“我完全理解,希望是这样。”
“如果说真有什么话要说,我就一句。”袁朗的姿态冷静到有点令人讨厌的地步,“也许对您、对我,最重要的是如何收场。”
“回去吧。”铁路避开这个话题,他其实也很难做,“会议马上就要结束了。”
“好,我走了。”
在回房间的路上,袁朗细细想着,纸能包住火吗,他可没见过。
事实上,他在等,等纸破的时刻。瓜田李下,到底是无路可退,事态如果能按自己预估的发展,最好的情况是:既保全了自己,顺便也甩掉冯理这些子弟带来的烂摊子。
不会吧
队医给冯理大致检查一下,没看出伤筋动骨的迹象,便递过来一包冰袋,让他自己冷敷一会儿。
“谢谢。”
坐在床边,冯理用冰袋轻轻按压着淤青,许三多于另一边正襟危坐,像是看护又像是监视。
两人久久无话,只有小飞虫不断撞向灯泡发出细微的啪啪声。
冯理打破沉默:“你进老a多久了?”
许三多没说话。
冯理开他的玩笑:“你平时话就这么少吗?”
许三多看了眼他,又没说话,冯理没搞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便又问了一遍。
“我们队长不让有私下联系,你别问了。”
“好吧,我完全能理解。”冯理笑了笑,“你队长管你们真严。”
谁都不说话了,冯理想了一些话头,可是许三多像是一块没有缝隙的顽铁,无懈可击,冯理只能放弃。
秋雨浇了满身寒,他从方才的热度中脱离,心思曳动,许三多是个简单的人,毫无疑问,他怎么会像是表姐所说的那样,对袁朗有种不明朗的念头?
曾经目睹同袍有过类似关系的冯理,在表姐做出禁忌、隐晦的形容后,几乎在瞬间联想到不光彩的同性恋关系。
但他立马打消了这念头,望着眼前那个因激动显得有些脆弱的女人,他没有直接反驳,但却想到一些别的事情——某种被过度反应化的战友关系。
人在没有恋人陪伴难免会想七想八,冯理没有刺激表姐,答应替她观察,即便是这样,他仍不可避免对许三多产生一些轻慢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