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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坚守承诺（第1页）

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莫思瑶聊了聊梦里的那些事，那些人，却因为一梦醒来，许多都淡化了，只有傅盈格外清晰。

“哦，她是梅姨同事的女儿，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读书特别勤奋，平日里也会来这给你读读书，讲讲故事，大多是来请教我问题的。”

“我感觉我能跟她做朋友。”莫思瑶笑，“那董舒然呢？”

她怎么把人梦得这么坏……

“大概是梅姨跟你闲聊谁家八卦时的人与事吧，具体也不清楚。”

“哦……”莫思瑶努努嘴，看着顾南发了发呆。

“怎么了？”

“这些年，你累不累？”

“累啊，很累的。”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可是只有感觉累，才感觉自己活着，活得有奔头，有希望，有价值。”

“……你这个笨蛋。”莫思瑶眼眶润润的。

“我就想啊，家里还有个人等着我，我也在等着她，等着她醒过来，醒过来看看，我成长为了多优秀，多让她骄傲的人。”

莫思瑶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万一我醒不过来呢？你也这样一天天熬下去吗？”

“有什么关系呢？”顾南说得很诚恳，“我从未想过我这样的人会组建家庭，自打我记事开始，我就不记得有谁好好抱过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爹不疼妈不爱的，后来索性自暴自弃了变得神憎鬼厌的。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人，去爱这个世界，我变得很悲观，愤世嫉俗，我讨厌这个世界，讨厌眼睛里看到的一切，可是你叫着我的名字推开了我……”

“那我醒过来大脑受损偏瘫了呢，你要知道，照顾一个神经受损的人，可能比照顾一个植物人更可怕。”

“那就照顾呗，新闻不总有谁无怨无悔彼此扶持多少年，伉俪情深的事迹？别人能做到的事，我怎么就做不到了？”

“可是……”

“看到梅姨对你的用心和付出，看到你对我的牺牲，我心底是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感触，这种强烈的对家的渴望让我既害怕，又让我期待。我渴望加入你们，融入你们，思瑶，拜托你不要做那么多无谓的猜想，相信我。”

莫思瑶感动地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程颐呢？真的不记挂了？”他主动提起，空气中有酸溜溜的味道。

“说完全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他。”

“不想和他见一面吗？”

“意义呢？”莫思瑶白了他一眼，“正式告别吗？人生总要有点留白啊。再说，如果程颐坚守住了诺言，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你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哦。”

顾南微微一笑：“他不是没坚持住吗？”随后他轻轻一叹，“万一如此，我大概从一开始就不再心存幻想吧，或许会把你当成我最敬重的人，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

“真的？说到做到？”

“嗯，所以我现在是幸运的不是吗？上天总是眷顾我的，虽然让我经受磨砺，却是为了让我变成更好的人，能陪伴在这么好的你旁边。”

莫思瑶心中触动，又感动又有种酸涩感：“什么人啊，这么酸的话信手拈来。只是我现在连大学生都不是，我害怕以后你说起的那些专业名词我都听不懂，而且我思维还停留在过去，我怕像老一辈的人一样接受不了新兴事物，我怕久而久之你就开始厌倦……”

“老一辈的人才不需要你操心，现在看病微信支付的老人家哪儿都是，”顾南揉揉她的软毛，“而且‘十八岁’的你会担心这些吗？生命无常，没有一个人能按照他所设定的轨道无波无澜地走下去的，只有风浪来袭，我们才能在危难中学会抗击风浪的能力，这个过程中只要有你，我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