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瑶挂断了电话。
她在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自己,情绪似乎还有点激动,她深吸口气,用水洗了洗脸,平缓了下情绪,稍作整理后走出卫生间。
人呢?
她目瞪口呆的发现,就这会儿功夫,人居然不见了?!
一个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有一个在读研究生,平日里看起来也算成熟稳重,把她一个小姑娘扔在这种地方真的好吗?去哪儿了?
这两个疯子!
莫思瑶追出门外还四周捣鼓了一圈,大概为了氛围,周遭的路灯并不太亮,只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迎着室内重金属的鼓声闪烁,这个点路上的人并不算多,事实上许多酒吧营业时间甚至是晚八点之后。她打了顾南电话也没人听,后来好容易找到后巷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拳拳到肉打得正欢,分明是酣战了一场的。
程颐大概吃了不清醒的亏,动作并没有顾南敏捷,正被顾南一拳抡翻在地,摔出去四五米远,脸上挂了彩,嘴角也有血迹渗出,而顾南因背对着她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住手!”莫思瑶怒吼一声,气得吐血。
莫思瑶眼见程颐摔倒在地,条件反射似的冲了过去:“程颐!”
再抬头瞪着顾南责备的话已脱口而出:“你打他干什么?打他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不是拜托你帮我看着他吗?你——你就是这样照看的,啊?”
说到这莫思瑶顿了顿,路灯下这才看到顾南脸上也挂了彩,左脸颊有点很明显的淤青。
莫思瑶咬咬牙:“总之——你不帮忙可以,能不能别帮倒忙?”
顾南此刻紧抿着唇,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莫思瑶费力拉扯程颐的时候,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弯下身试图把她拉走。
莫思瑶反手就是一掌拍开他的手,直勾勾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是不谅解,也带着责怪。随后她双手紧抱着程颐的手臂,仍试图想将他拉起来。
这便是亲疏有别吧……
顾南觉得脸上和左肩上挨那一拳所造成的伤一点也不疼,但她毫不留情的那一掌却痛得他双手发麻,只感觉她那一瞥若刺骨的寒风,刺入他骨髓深入,令他遍体生寒。
“跟我走!”
莫思瑶再度甩开。
顾南不死心再拉,被莫思瑶劈头一顿吼:“你没看到他被你打趴了吗?”
顾南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却被回以坚决的眼神。
她还在心疼他吗?心疼还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
顾南喉头艰难勉强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随后一种也不知是恼怒还是嫉妒的情绪刺激他脱口而出:“眼下我虽然还没有资格干涉你的生活,但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有妇之夫。无论你之前与他有什么样的纠葛,有什么样的恩怨情仇,都应该正式画上一个句号!”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试图争取些什么,只能以这种相对激进的方式掩盖甚至有些卑微的自己:“你不是还有理想,还有诗与远方?你知道你现在扮演的角色相当于什么吗?第三者?!一段感情再如何珍贵,怎样感人肺腑,怎样情深似海难舍难分,都不该建立在伤害他人的立场之上!你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对第三者是怎样的深恶痛绝吗?我看喝醉的不是他,是你!”
莫思瑶没吱声。
“醒醒吧!没有人能理解你的特殊存在,人只会对既得结果产生直观判断!莫思瑶,感情没有对错,但这段感情的存在会对某些人某些事产生负面影响,你就要去审视去判断,去割舍!否则。你只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莫思瑶一声不吭的听完,闭着嘴倔强的沉默着,似乎强忍着极大的委屈。
“你说完了没有?”
“你清醒了没有?”顾南反问。
“你走。”
顾南默默咬着牙根:“恕难从命。”
这边程颐挣扎着爬起来,甩开莫思瑶,眼看着又要冲着顾南扑过去。
生怕事态更恶化的莫思瑶试图拉住他,但喝醉的男人力道大得可怕,她实在拉不住只能就势从后面搂住了程颐的腰。一种陌生的又熟悉的气息让她突然掉下眼泪,她带着哭腔:“程颐,你不要这样子!”
她抱着他,只感觉悲愤、心疼、委屈等复杂情绪糅杂成一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不会让自己喝得烂醉,是因为我吗?因为我的出现打乱你原本的生活节奏,破坏了你新有的感情?我是你痛苦的源头吗?我难过程颐,更觉得难堪!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不应该活着!是不是一应该直接被车撞死?”
“你胡说什么!”程颐试图转身,被莫思瑶大叫着制止:“你不要回头!求求你不要……”她想止住眼泪,可眼泪偏不听话,“求你,昂首挺胸,神采飞扬地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如此狼狈?程颐,我……我认识的你是个阳光爽朗的男孩,他爱笑爱闹,他或许会改变,可他不能改变积极向上越挫越勇的初心!有问题我们去解决它啊!有困难我们去克服啊!摔倒了就爬起来,想她就去找她啊!”
程颐一动不动地听她说完,眼眶也有些湿润,像极了个做错事受了委屈的孩子:“可是……林茜不理我……”
顾南觉得眼前这个画面深深的刺激了眼睛,以至于太阳穴有些发胀,可他这一刻他没办法冲上去拉开她,只感觉这样拉开了,她或许心里永远都会有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