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指挥使,我说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啊?”韩飞燕也是有些着急了,生气的斥责了一句,说,“赵起说这李元孝有问题,若是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恐怕不只是吕府的人会有性命之忧,甚至,会挑起宋夏之间再度发生战争的可能性。”
“一派胡言,”钱丰听到这里,也不免嗤之以鼻,看了看韩飞燕,缓缓说,“韩小娘子,我敬你是韩枢密副使的千金,又得官家重视,一直对你礼让。可是,你如今这么危言耸听,居然还妄加揣测宋夏之间的战争,这让我断不能容。我令你们立刻离开吕府,否则,我会亲自送你们出府的。”
“你……钱丰,你一个殿前司指挥使,有什么好神气的。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行啊,你不就是掌控着殿前司的禁军吗。那你就下命令,给我安一个扰乱京城治安的罪名,给我抓捕到你们殿前司狱里去吧,让我也感受一下你们殿前司狱的各种刑罚手段。”
韩飞燕却对钱丰的威胁,一点都不恐惧。她双手叉腰,昂然挺胸,一步步逼近钱丰。
钱丰本来以为,几句恫吓,可以吓退他们,可没想到,这韩飞燕竟然是油盐不进。可关键,他却还真拿他没办法。
若是真较真起来,他最多也只敢缉拿赵起和郭振山。但对韩飞燕,却还是要三思后行的。毕竟,人家韩枢密副使如今可是官家跟前的红人。这亲近程度,远比自己这个殿前司指挥使要近的多。随便进一句话,那就足可以让他消受不起。
钱丰一脸窘迫,张口结舌,却也是说不出什么。好半天,这才吞吞吐吐,赔笑着说,“韩小娘子,我可没那个意思。其实,我让你们离开吕府,也是,也是为你们好。”
韩飞燕还想说什么,却被赵起给拦住了。他走上前一步,然后将韩飞燕捡起的那一小撮黑火药给钱丰看了一眼,说,“钱指挥使,这是我们在李元孝的道具里,找到的。其他的我们就不说了,你自己想把。”
赵起说着,看了看他们两个,说,“走吧,我们离开吕府,也别让钱指挥使为难。”
郭振山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钱丰,说,“钱指挥使,我们走了,责任自然也就没有了。不过,如今吕府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势必官家将来追查责任,一定会先来追查你。你身为殿前司指挥使,有护卫京城安全的职责。可是……”
郭振山没说完自顾自的笑着,然后三人就一起走了。
此时,钱丰被他们提醒的,脊背上也冒出了阵阵冷汗来。
眼前的黑火药,让他也多长了一个心眼。他其实也很清楚,如果真的是如他们所说的那样,那恐怕别说这殿前司指挥使的位置会被官家撸掉,自己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那还两说呢。
难道,这李元孝真的有问题吗?钱丰紧锁着眉头,现在,也多长了几个心眼。
“赵起,难道我们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吗?”出来的时候,韩飞燕有些不解,连忙问道。
“自然是不会的。”赵起缓缓说道,“不过,我们也是需要挑选一个时机。眼下,如果我们再不离开,和吕府闹僵,事情会变得更麻烦的。”赵起说道。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就见两个头戴长者巾,身穿一身紫色长衫,挂着一个金纹鱼袋的中年人。两人有说有笑,正朝里面进来。
三人看到这两人,不正是韩琦和范仲淹吗?
他们同为枢密副使,身份平等,都是当朝重臣,身份尊贵。一路而来,后面前倨后恭的跟随官员,浩浩荡荡。而一路上,那迎来送往的小厮,也是一路随行,时刻盯着他们,随时做出照应。
三人看到他们,赶紧施礼。
韩琦一摆手,随即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去何处啊?”
“爹爹,我们被吕府赶出来了。”韩飞燕嘟囔着嘴,有些不高兴的抱怨道。
“赶出来了,何以如此。”范仲淹闻言,也是非常惊异,“我记得,吕太尉也是给你们都下了请帖的,缘何会被赶出来?”
“此事说来话长。”赵起走上前一步,看着自己的老师,恭敬的说,“不过,老师,我有一事,想要跟你说一下,只是,这……”赵起话没说完,环顾了一下周围。
范仲淹何等的聪慧,自然明白赵起的意思。他看了看众人,说,“你们且稍等片刻。”随即朝一旁的偏处走去。
赵起马上过去了,然后看看周围没人后,慌忙说道,“老师,今晚吕府恐怕要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范仲淹闻言,脸色大变,一把抓着赵起的手,说,“赵起,你如实说来。”
赵起随即将调查李元孝的事情以及自己的那一番分析,说了一遍。
范仲淹听完,整个人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他紧锁着眉头,非常不安的说,“若是这般说来,这事情恐怕真的是大为不妙。不过,眼下你们毕竟也是无凭无证。吕太尉对你们也有成见了,恐怕要调查也绝非易事啊。”
“是的,”赵了点头,说,“老师,正因为如此。学生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给行个方便。”
“赵起,你且说来。为我大宋江山,为我黎民百姓,老夫头可断,血可流。”范仲淹一脸坚定,很认真的看着范仲淹说道。
这一番话,也让赵起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意。对于范仲淹,他一直大从心里是充满敬佩的。老师的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仅是名满大宋的名句,其实也更是他本人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