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起一度还以为看走眼了,迅速站了起来,赶紧给他们三人施礼,“小人不知三位巡检使大人驾临,还请恕罪。”
“哎,赵押铺,你这话说的太过见外了。”田当时堆着笑脸,赶紧搀扶起赵起,忙不迭的说,“以后,切莫如此见外了。在我眼里,你就是我自家的兄弟。”
“对对,赵押铺,你就是我们自家的兄弟。”杨日贤和龚如辉此时也赶紧凑上前,跟着附和。
等等,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赵起看着他们三人都有些傻眼了。
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这三个位高权重的巡检使,居然对自己如此的谦卑恭敬。
“三位巡检使大人,出什么事情了,你们这是……”赵起看了看他们,困惑的叫道。
三人对视了一眼,田当时立刻耷拉着脸,紧紧抓着赵起的手,用哀求的口气说,“赵押铺,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三人啊。”
“出什么事情了?”赵起闻言,有些惊异的叫道。
杨日贤苦笑一声,说,“唉,都怪我们没听你的忠告。就在昨天夜里,曾老家中失火。一家老小三十八口,尽数葬身火海。”
“什么,昨天夜里?”赵起大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叫道。“具体是什么时间?”
龚如辉说,“大约是在丑时五刻,大火突然燃烧起来了。根据打更人所说,天上突然下起了火雨,瞬间就将曾宅给燃烧了。”
赵起闻言,心里无奈的叹口气。看来,这一切都和自己所推测的一模一样。
眼见赵起却一直不发一言,田当时也是慌了。他哭丧着脸,忙不迭的说,“赵押铺,你可得想想办法啊。你知道吗,曾宅毗邻皇宫大内,又在御街附近。这一场大火,已经惊动了官家。”
杨日贤说,“官家下了圣旨,让我们十日之内破案,抓捕出元凶。否则,否则我们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赵押铺,眼下,看清楚局势,并且能够侦破这个天火案的人,也只有你了。若是你能帮我们侦破案子,抓出元凶,我们一定会重谢。”龚如辉也是毕恭毕敬。
赵起看了一眼他,说:“想让我帮助破案,答应我一个条件。”
“啊,别说一个。就算十个,百个我们也都会答应的。”三人闻言,几乎异口同声的叫道。
赵起看了一眼三人,说,“我要专断之权,比如可以随意进出失火现场,以及去殓房检查尸体的权力。”
“没问题,只要对调查案子有利,我们全力配合。”田当时惶恐的说道。
“很好,事不宜迟,我现在要先去一趟曾宅。”赵起看了一眼他们,随即就朝外面走去。
三人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几个人监牢里出来后,却见外面齐刷刷站着两列披甲军人。这些军人一个个身披黑金扎甲,戴着凤翅兜顿,面上更是扣着一块威严冷酷的黑色面甲。这些军人除了每人都配备一副制作精良的黑漆弓,更是均装备一件精美的鸦项枪。而由此,也让这两列军队威风八面,充满了一种杀伐之气。
而为首之人,虽然也是身披黑金扎甲,头戴凤翅兜顿,但他的盔甲却更加精美上乘。他腰间挎着一根蒺藜骨朵,此时正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
看到他们这些人,田当时等人迅速就长了个心眼,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因为,这些人正是殿前司的人。而那个挎着蒺藜骨朵的人,正是殿前司都指挥使钱丰。
守卫东京城整体安全的,乃是所谓的三衙。所谓三衙,是除了守卫外城的步军巡检司,以及守卫内城的马军巡检司之外,便是守卫皇宫大内的殿前司。
但是,殿前司因为距离官家更近,而且无论是整体装备,还是人员素养,以及级别上,都要比马步军巡检司要高上四五级,所以历来对他们都看不上,
也正因如此,钱丰此时看到他们,也是趾高气扬。
他徐徐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田当时,傲慢的说,“田巡检使,你们这步军司衙门我看有很多问题啊。你看着人员训练,以及战斗士气上,都显得太过萎靡不振。不管如何,你们也是我大宋最为精锐的禁军四军之一,万不可有一丝松懈。这样吧,回头,我派个教头,来专门帮你训练兵士。”
“钱指挥使,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如果你来我们这里,只是要教我做事的话,那我想大可不必。”田当时也是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
他还记得很清楚,上次因为巡检的问题,他们步军司的人和殿前司还起了冲突,险些酿成大错。
“哈哈,田巡检使,你这话算是问到点上了。”钱丰一脸得意,扫视了一眼田当时,说,“我奉官家诏令,因为你们步军司和马军司办事不利,导致东京城新旧两城接二连三发生走水失火案。如今京城内外,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官家对你们很不满意。故而,特命我殿前司协同你们一起办案。”
开封府不好惹的人
“什么,这真的是官家的意思吗?”田当时将信将疑,俨然是不太相信的。
“怎么,还想看看官家给我下达的手谕?”钱丰面色冷峻,毫无表情的扫视着他,冷声叫道。
“若是有手谕最好,我们自然是想看看。”杨日贤也说道。
对于钱丰的趾高气扬,目空一切,他也是非常不满的。
“大胆,你们这么说,莫非是质疑我假传圣旨吗?太放肆了,我看你们根本不是质疑我,而是质疑官家。”钱丰气愤的大叫道。
三人的脸色,这时候也别提有多难看了。殿前司,仗着守护皇宫大内,一直气焰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