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取的人自然也照应得上~”姜唐努着嘴学舌,继而幸灾乐祸道:“可惜只是一场露水情缘,人家帅哥总归要另觅温柔乡的。”
姜鹤颇为嫌弃堂妹的用词,把打好的豆奶倒进玻璃杯两口干了,信誓旦旦道:“觅不了,晚上还得回来。”
伸了个懒腰,姜鹤揉着还在肉麻的脖颈朝门口走,随手挑了一把透明雨伞,推开门半个身子都出去后他又折回身朝女孩交待:“对了,你今天晚点下班,等人回来了把我电话给他。”
姜唐:“干啥?”
“最近阿美总想往外跑,我出去得把门锁上,安全。”
姜唐朝人挥挥手,小声嘟囔一句:“就服我哥这自信的模样。”
不管是真服气还是假服气,挨到下午六点,情况果真如姜鹤所言,虞苏时一无所获地回来了。
“喏,我哥电话,他让我给你的。”
虞苏时接了名片,扫了一眼号码后直接放到了桌面上,姜唐打理完最后一只猫,洗手的时候问虞苏时要点点什么吗。
“一杯冰摩卡。”
女孩先一步取出了巧克力酱,又问:“在这里喝?”
问完又接着道:“我哥把门锁了。”
那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虞苏时点点头。
店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偶尔的器皿碰撞声,不消片刻,姜唐把咖啡端上方桌,舒缓的音乐也缓缓流淌出来,是一首法文歌。
“说起来,我发现大歌星有很多歌最近都听不了了呢。”女孩滑动着智能屏,点击曲目后跳出“歌曲存在版权争议,平台为了遵守法规不得不下架相关歌曲。”提示。
这种情况她在三周前就发现了,不止某云、某鹅,就连某狗、某我,可以说是全音乐平台,虞苏时的大部分专辑都因存在版权争议被平台下架。但只要稍稍探究一下,也不难发现那些下架的专辑的最终版权归属都是在星艺传媒。如今,只有少数几首公益性质的歌曲,以及一个月前由水果台全资赞助举办的演唱会专辑还可在平台上付费收听。
姜唐想起刚发现这种现象时,她在网上看到过有歌迷推测,虞苏时和现在的经纪公司也就是星艺传媒的签约年限即将到期,或许是虞苏时不打算续约了,亦或是两者之间发生了其他不愉快的事情,星艺传媒用行动给虞苏时做了警告。
虞苏时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反问姜唐她哥什么时候回家。
“这说不准。”
店外骤起一阵大风,卷起枯枝咂上玻璃门,两人抬头看的瞬间,雾雨顷刻化作大雨落了下来。
“柳花村那边有白茶种植园,今年夏天的时候生了一场虫疫搞死一半的茶树,我哥这些日子就在市里的茶园基地各处转,挑买扦插苗,抢在这个月下旬给种上呢。”
“不过知道你在这等着,我哥今晚肯定回家,实在着急的话,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虞苏时被那句“知道你在这等着”说得有些不自在,有种被拿捏的挫败。
“我以为你哥是渔民,结果是茶农?”
姜唐笑了笑道:“嘿嘿,都不是。我哥的职业吧,还真不好说。”
女孩终于放弃寻找歌单,在虞苏时对面坐下后开始用彩色纸条折星星。
“他以前算半个写手,赚了钱后就开始回岛创业,茶园,渔场,小餐馆什么的他都有做。你别看鹭屿还有那周边城市经济有多好,我们南盂岛发展是真不咋地,年轻人在外打工,留下的要么是没文化的渔民,要么就是老人和孩子。而我哥这人吧,贼拉有抱负、有想法,二十八却老成得很,他就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把整个南盂岛给发展建设起来,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让年轻人在家也可以挣到钱。”
今日在岛上大致转了那么一圈,虞苏时也发现了南盂岛确实如姜鹤以及姜唐所说的那样,本地的年轻人很少,遇到的几个小孩也是说着我爷爷奶奶或者我姥姥姥爷怎么怎么样,很少提及他们的父母。
不仅如此,岛上居民的生活水平相较与外面确实是有些落后,有些家庭甚至连电视机都没有。
“我敢说,我哥绝对是南盂岛第一个走出去又走回来的年轻人。”姜唐说得自豪,最后又竖起拇指朝自己扬了扬:“我是第二个。”
“为了支持你哥的抱负?”
姜唐讪讪地摆摆手:“那不是,我大学学的室内设计,毕业后在首都工作过两年,去年暑假实在受不了才回来的,这个咖啡店其实是我哥出资建的……”
一杯咖啡喝完,外面的天色已经足够黑了,虞苏时这才想起问姜唐是不是早过了打烊的时间。
姜唐坐得腰板有些硬,直起身刚要答话,店门就被推开,风铃乱糟糟地响了一通。
“姜唐,我说你这雨伞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风大点就吹散架了。”
姜鹤进了门后随手将遮雨的薄外套丢在椅背上,见到室内端正坐着的虞苏时一点意外的神情都没有,走近后姜唐取了毛巾来,他接过后先是把虞苏时的毛线帽摘了,用手指抓了抓发现对方头发果然是潮湿的后先给人擦了两圈然后才开始擦自己的。
同时嘴上也要教训人:“帽子都湿成什么样了还舍不得摘,小心捂一头虱子出来,到时候你这精心修养的白毛都得剃干净。”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虞苏时的大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自己的头发被揉成鸡窝后他才愤愤地瞪了姜鹤一眼。
姜鹤擦着头发,以为对方嫌弃毛巾,好脾气地解释:“消过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