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眉心实在醒目的血。
他怎么总把自己搞成这种酷似恶鬼的模样?
时愉腹诽。
这么久了,她依然对于和暴君对视这件事感到不适,所以她极快地别开了眼,又坐起来想从褚枭怀里离开。
树妖比他俩还激动,“她她她……她醒了!我就说吧我什么都没干呐,放过我吧大人!”
然而无人理会他。
因为褚枭和时愉此时正在干瞪眼。
方才时愉想从他怀里退出来,但是褚枭抱得紧紧的,一点手都不松。
直到时愉的面色冷了下来,褚枭才松了手,他力度一小,时愉马上就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站起来。
树妖又开始吆喝求饶。
时愉这才注意到眼前形貌怪异的树妖,她有些惊讶,小小地龇了一下牙,暗自称奇。
而褚枭本就因为方才和时愉之间的小插曲而心情糟糕,此刻被他聒噪的声音一吵就更加烦躁。
于是破血刀从沁梦树妖的脖子旁边移开,然而树妖还来不及高兴,破血刀就又咻的一下飞到他的头顶上方,朝着他迎面砍了下来——
“啊——”树妖猝不及防,那叫声凄厉,听得时愉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好在那刀并没有真的劈下去,树妖睁开眼睛,那刀就虚虚地贴着他的鼻尖,吓得他瞳孔紧缩。
褚枭已经站了起来,用宽大袖袍将时愉护在他身后。
“老实交代,你究竟对我们做了什么?”
沾着自己血的刀凌空指额头,沁梦树妖不敢有任何隐瞒。
“我只是无聊,让你们进入梦境,我在外面看。其他什么都没做!而且这样对你们的身体也是没有害处的!”
树妖求生欲极强,语速极快地补充了后面那几句话。
褚枭根本不信他,已经将手抬至时愉额顶,再度检查她的身体。
他突然的动作让时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一副害怕的样子。
她下意识地以为褚枭要对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然而只是有熟悉的暖流从她的头顶流至全身,慢慢地她冰凉的指尖都变得温热。
褚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害怕的神情,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假装没察觉到时愉下意识的害怕,他转头看向树妖。
看过时愉身体后,他勉强信了树妖说的对他们的身体没有伤害这件事。
破血刀终于被他收走,树妖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地上厚厚的树叶翩翩飞起来托住他的身体。
但是褚枭并不会轻易放过他。
只见褚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他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又让树妖的心脏开始噔噔地跳了起来。
“你……看我们的梦境……”
“好看吗?”褚枭声音平稳,话里听不出他的情绪。
这种情势下稍微有眼色的人都能猜到,梦境被看完的人不可能有什么好心情。
然而沁梦树妖过往几百年都可能见不到一个人,所以听不出来褚枭话里的阴阳怪气,他扑闪着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很诚实地答了。
“挺有意思的啊。”
时愉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