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罂粟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道:“别说傻话了,我……我已经订婚了。”
我语气认真道:“订婚怎么了,恋爱可以分手,结婚也可以离婚,虽然姐姐你口中关于你未婚夫的信息透露不多,但我能感受到,你对他根本就没有一丝喜欢。”
罗罂粟淡然问道:“你凭什么得出这种结论?”
我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判断没错,解释道:“我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想到她,就会嘴角忍不住翘起,别人问起她,眼睛就会浮出亮光。姐姐你并没有这些表现,你只是告诉了我,他姓何,你连他的完整姓名都懒得多说,如果他真正走进了你的心里,你会恨不得大声向全世界宣布,他现在是你的未婚夫了。”
罗罂粟声音很低:“你分析的没错,我对他确实谈不上喜欢。”
我问道:“那是政治联姻吗?”
罗罂粟摇了摇头:“不是,他的出身很普通,靠自己一点点拼搏出来的。他名叫何伟,也是一名警察,能力很出众,身手几乎不弱于我,办案能力更在我之上,说实话,若不是我出身的家族中很多长辈身居高位,我现在的位置应该是他的才对。”
我追问道:“姐姐,那你们怎么会订婚呢?”
罗罂粟嘴角微微流露出一丝无奈:“何伟私底下多次对我表达爱意,我都态度坚决的拒绝了他。有一次,我爷爷被政敌雇佣绑匪给绑架了,那时候我们整个家族都急疯了,危急关头,是何伟通过线索找到了我爷爷的藏身之地,并且冒着生命危险救出了我爷爷,在医院监护室,我爷爷询问他想要什么报酬,他便提出了和我的婚约。”
我忍不住道:“救命之恩确实很大,但你爷爷也用不着赔上自己孙女吧。”
罗罂粟沉默了一会儿:“我爷爷并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询问了我的意见,当时我想着自己年龄不算小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喜欢的人,干脆就同意了。虽然我并不喜欢何伟,但他确实是一个挺不错的人,各方面都很优秀,关键跟我一样心中充满正义感,我想着总能慢慢培养感情,可我……唉,我总是对他不来电。”
我心中思忖,虽然没见过何伟,可我直觉这家伙是一个伪君子。
不出意外,何伟是一个各种荣誉勋章挂满胸口的警察,他一直积极打击罪恶,性格看起来正直而果敢,但他的正义感,只是一种他往上攀爬的工具,而不是罗罂粟这种毫无目的的纯粹正义感,若是不能换来好处,他怕是就两手插兜冷眼旁观了。
绝非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假如互换身份,罗罂粟喜欢何伟这位豪门公子,偶然救了何伟的爷爷,就不信罗罂粟能趁机提出婚约要求,从而鱼跃龙门一步登天。
哪怕他成为了罗罂粟的未婚夫,依然无法俘获这位警花的芳心。
因为他的正义感是装出来的,戏演得再真,还是缺乏了打动人心的本质。
……
罗罂粟挥了挥手:“算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和罗罂粟走到篝火边上,衣服都烤干了,我手脚麻利地穿起了衣服,罗罂粟拿起警服,才想起她的胸罩先前被我反手扔进水潭里了,只好又折返回去寻找。
突然,罗罂粟在水潭边上尖叫了一声。
我刚刚穿好上身衣服,内裤才挂到脚裸处,急忙跑了过去。
愕然看见罗罂粟的手背上有两个牙印,往外冒出黑血,以此为中心,原本雪白的肌肤向周围蔓延出青紫色,有一条小蛇仓皇逃窜,正好钻入茂密水草中消失不见。
我赶紧用力抓住罗罂粟的手腕,免得毒素蔓延。
那条小蛇看起来色彩斑斓,一般来说,这种蛇的牙齿里往往蕴含着剧毒。
罗罂粟勉强冲我笑了一下:“没注意,我的胸罩漂靠在岸边,有一条毒蛇钻了进去,应该是觉得半球形的胸罩很适合当巢穴。我……我还没有完全恢复,反应和速度都太差劲了,它像闪电一样钻出来,我没有防备,不小心被它给咬了一口。”
我声音紧张问道:“姐姐,你感觉情况严重吗?”
罗罂粟回道:“还好吧,那条蛇我认识,不算顶级毒蛇,毒液不会致命的。”
这句话刚刚说完,罗罂粟却是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充斥着嗡嗡的响声,她竭尽全力想要稳住身体,依照以往的经验,她懂得如何对被毒蛇咬到做一些基本处理,可这一回情况很异常,她全身肌肉从内到外透出疲倦,就像失去了控制一般,脑袋一歪,竟然倒在了我的肩膀上,连眼皮都开始忍不住耷拉了。
我见状,心中被吓得不轻,生出了一种不好的念头。
罗罂粟先中了迷药,现在又被毒蛇咬了,任何单独一样都不会导致生命威胁,偏偏两样一起来,毒上加毒,尤其还是在这偏远的丛林之中,根本没有救治手段。
我生怕罗罂粟眼皮合拢就睁不开了,急得喊道:“姐姐,你撑住啊。”
罗罂粟靠在我怀里,她明白过来,迷药导致她的身体进入虚弱状态,这时候毒蛇的毒素在她的血液中会比正常情况下快得多的速度扩散,她感觉呼吸变得困难,仿佛心跳随时都会停止,歇了一口气,她用几乎微弱听不见的声音道:“陈晓,我好像要死了,看来命中注定,我一定要死在这里。谢……谢谢你了,你先后在刘大龙和林彦文手中救下了我,没想到还是白忙活了一场,看来是天……天要我死,没有人可以违逆天命。”
我握紧罗罂粟的手:“就算是天命,姐姐,我也要在上天手里救你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