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认真,媒体会报——”
“陆奇云!”骆以文手一抬,要儿子闭嘴。
陆奇云偏要说个清楚。“我不希望你是看了杂志报导才晓得,虽然我知道你不看乱七八糟刊物——”
“你也知道乱七八糟?”骆以文站起身,不愿再听。
“乱七八糟是你认为,我的终身大事绝非乱七八糟——”
“对象?”骆以文深呼吸,重新落坐,施舍最後的耐心,准备戳破感情没定性的儿子的空口号。“你结婚的对象是哪家女孩?”
“海的女儿,她是舞蹈家。”陆奇云一脸慎重其事。
骆以文呼吸凝结了。“陆奇云,你现在是在羞辱谁?”
“母亲为何这样说?”陆奇云撇唇反问。
“海的女儿?舞蹈家?你有脸说得出口?”骆以文冷冷地瞪着儿子。“我不会同意——”
“我没有要你同意。”陆奇云哼笑。“三天後,我会举行婚宴,父亲一定会到——”
“陆奇云!你胆敢娶一个妓女——”
“妓女没有得罪你,母亲。”陆奇云说完,旋身往双摺门走去。
“站住!陆奇云!”骆以文命令道。
陆奇云真停了脚,回首。“拾心,”却是对表妹说:“表哥要结婚了,你一定要像昨晚表哥为你办的洗尘宴那样,全程出席,不得早退。”斜挑嘴角一笑,他退出门外。
拾心有些呆住了,本能地朝留下的人影望去。
骆以文整个火气烧上来。“在无国界,你要怎麽当你母亲的女儿都行,海的女儿的女儿?舞蹈家的女儿?好得很……”许是太气,她有些语无伦次。“这里叫做苹果花屿,有规有矩有法律,就算是自己的表哥办宴会,你也得记着身分,记着回家的时间!”
拾心睁着清丽的美眸,忽然说:“对不起,姑妈,我太晚回来,造成大家的困扰,如果姑妈同意,我希望可以搬进学校宿舍——”
“宿舍?”骆以文表情一闪,吞下许多未讲的话——海的女儿、舞蹈家,可以先抛开。赫斯缇亚宿舍,是个不错的主意!她请来教授拾心礼仪的凌老师,由於一些私事,无法继续指导拾心,凌老师请辞时,曾建议让拾心住宿。
“赫斯缇亚的宿舍有专人指导生活上的各项应对进退,偶尔会举行宴会,让学生学习社交,你若想入住,我不反对。”骆以文平抑嗓音。
“谢谢姑妈。”拾心知道何时该用学来的礼仪。“骆家就请姑妈多费心——”
“关於骆家,我委托的律师,正想和你谈谈。”骆以文不绕圈子了,站起身来,指着双摺门。“我请他到你起居间稍坐,别让人久等了。”
拾心微怔,一动不动,心狂跳起来,身体涌流热潮,突感一阵哆嗦,眼睛潮湿地望着姑妈手指的象牙白双摺门。
谁,在那头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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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双摺门,姓蓝的正义使者坐在窗塌,凝眄着金鱼缸钤兰,煞是出神出到九霄外。那位新面孔女仆在松木雕花墙板前的圆桌摆设茶具、茶点,见他出来,立即倒了杯茶,放定位,对他说:“奇云少爷,您请用。”
“你叫茜霓是吗?”陆奇云走过去,摸摸双层蕾丝长桌巾。
茜霓把椅子拉开些,好让高大的表少爷落坐。
陆奇云没落坐,偏首朝窗榻努了努下巴。“那位才是客人,你不用服侍我。”
“可是……”茜霓有些紧张。刚刚,一进门就见那位她每次看都觉得不是同一个人的蓝律师坐在窗杨,没一会儿,表少爷冲了进来,她真的以为自己走错房间。
是表少爷说要找姑夫人,那位蓝律师也是姑夫人请来,她才没回头走出去,赶紧把茶点备上桌。
端起茜霓斟好的茶,陆奇云欲往窗塌走。
“蓝律师说他要思考些事,不喝茶。”茜霓禀明完毕,接回陆奇云手上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