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悉心照顾你,你太令我失望了,过河拆桥!”
我突然回想起了适间他的口无遮拦,并且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被他一激,脑子霎时灵光起来。我笑容放大,明知故问道。
“对了,殿下,是谁服侍我喝的药,还守着我?我得好生谢他。”
张怀民一下蔫了,耳根欲盖弥彰地红透。我乘胜追击,笑得明媚。
“殿下怎么不说话了?”
张怀民幽怨地瞪了我一眼。
“女儿家家,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
我一脸纯良,不谙世事的模样。
“要矜持与温婉,我也不会投入您麾下呀殿下,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张怀民的喉结动了动,眸光流转,扔下一句我还有公务在身便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见他走远,我才放声大笑,心情一好,病痛烦闷一扫而尽。巡视经过的裴林循着笑声探头。
“苏将军笑什么呢?”
我自娱自乐个没完,念念有词道。
“怀民他,居然,有点可爱。”
裴林一个激灵,要是让属下士兵听见了,估计得发怵。他无措地摸了摸脑袋,莫不成苏将军脑子烧坏了?张怀民是个好领导,好兄弟不假,可是,哪门子的可爱啊!
心情颇好的我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四处荡悠开了。正闭目养神之际,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泠泠传来,让我背后发寒,但更多的是不耐与鄙夷。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竭力扯了扯嘴角,尚且朦胧的眼眶一并挣开,一气呵成地切换到豆腐嘴刀子心状态,这才不急不慌地转过身来,恰到好处地扬起了眉梢。
“三殿下,幸会。今日怎么得空行到此处?”
张乔延保持着极为得体的淡淡微笑,似乎已然将我撕破脸的致命两脚抛诸脑后,只是回以礼貌的应答。
“我仰慕钟离的刀法,尤其是自创的二十四节气,心向往之,特请钟离前往寒舍切磋,只是昨日忽闻钟离抱恙,深感我的莽撞行径不妥。于是想着登门探望。当下看来,钟离脸色不错,我也就放心多了。”
他笑得人畜无害,就像遇见钟子期的伯牙,一副与我共鸣不已的温良态。只是,他的话,从来不平白铺就。但见他呼吸一顿,自然而然地揭开了我不想听的那壶。
“况且,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我的藏刀,也带过来了。望钟离喜欢。”
我额角的神经突突地跳动着,心下冷笑,他真是穷追不舍,字字句句绵里藏针,是个难缠的主。一念及此,我眉眼盛笑,受宠若惊的愧疚状。
“不敢不敢,劳殿下操心,我休息一日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