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般做,也无疑意味着,他有了全胜的把握。
他以身入局
来人蟒纹衣衫浅望即知不菲,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却凌厉不已,瞳孔深处是幽幽的焰火,顾盼间微生波澜。
我指尖微凉,条件反射地轻叩一下桌案,不免失了笑。
“不成想,这回,竟然连深居不出的二皇子都惊扰了,还望二皇子海涵。”
张远岱并不接我话,而是意有所指地缓缓道。
“依慕不必自责,我不过是在那幽闭之处呆久了,乏了,出来解解闷。”
他甚至傲慢到连一声陛下,都不肯尊称。
我后槽牙微微咬住,面上却还是轻缓地笑着。
“此言差矣,京城浩大,二皇子愿意去哪,便可去哪。”
一旁的洛桑向我抛来隐隐担忧的目色,深知我微小习惯的他了悟,我下意识的这些动作,都是极度紧张下,无法抗拒的反应。
烛台轻轻燃烧,空气中漾开一股焦灼的气味,叫人难免心焦。
“陛下,既然二皇子出山,有些事情,臣,就不得不开口了。”
我微微一笑,平视说话之人,回归不卑不亢的模样。
萧灵峰眉眼无暇,却裹挟了穿透几年的急不可耐,直直捅向我的咽喉。
“臣虽身微言轻,不过一介小小言官,可秉天地道义,斗胆为三皇子正言。”
他面酣耳热,慷慨直陈,似乎奔赴向那个既定的事实而去。
“二皇子乃是先帝血亲直系,于情于理,论资排辈,当以三皇子为天下先,继位称帝,接任我大瑾,复我前朝不朽荣光。”
我脑子嗡的一声,顷刻间,再难维持清明。
久久的无声,继而是平地起惊雷的喧闹,本就不稳久矣的朝堂,自此彻底而干脆地分为两半。
洛桑抿唇不语,只是快步上前,及时挽住我虚晃的身体,我从侧方望去,但见他深蹙的眉头,欲比山高。
他将欲开口斥责,已听得身后一声勃然。
“放肆!萧灵峰,你可知,撺掇谋逆,这是诛杀九族之罪!”
晏云柳眉倒竖,眼底喷薄而极具威压的怒火显然一时间震慑住了远党,朝堂再次陷入低迷。
我稍稍缓过神来,不着痕迹地撇开了洛桑的手,上前与晏云并肩而立,眉梢微敛。
“萧灵锋,我乃先帝之女,血脉相承,与远岱无二。这帝位,我坐,又有何不可?”
萧凌峰略带讥讽地勾起唇畔,抬起头来深深望着我,一字一顿道。
“二殿下的血脉纯正无疑,而陛下的,可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