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谁啊!谁他妈给你做饭,你自己没有手吗!”
周巡山被骂得愣了好久,反应过来后上下扫视沈姜:穿着打扮瞧着不像正经人家的女儿,谁家正经闺女冬天漏大腿啊。
仔细瞧,哟,还化了妆,谁家正经姑娘化妆啊。
不着调地吹了声流氓口哨:“哟,谈恋爱了?谁家大小姐看得上我们家瞎子?”
沈姜目瞪口呆,望着与周鸣耀三分相似的老男人,再看看沉默寡言的周鸣耀,不敢相信这俩人居然是父子?!
捡起地上碎片往男人身上扔。
“他眼睛都瞎了,你还让他做饭?你有病吧?”
原谅沈姜脏话词汇量少得可怜,骂人都骂不出花头。
周巡山眼睛不瞎,后退两步便避开了沈姜的攻击。
他皱了皱眉,但没生气,反而笑容揶揄看向肩并肩的少年少女。
“哟,脾气这么爆?”继而戏谑望向护在她身边的周鸣耀:“原来你喜欢这款。”
周鸣耀低着头不说话,挽住沈姜胳膊的力道逐渐收紧,她从他的肢体语言中读出了不安。
“周鸣耀。”
少年漂浮的魂被她一声呢喃唤醒,从他身上浮起的阴沉气息霎时收敛。
沉闷的气氛里,他忽然笑了起来,无焦距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沈姜,你先回家吧,明天见。”
说完,抽开被她挽住的手,攥紧盲杖进了屋。
趁周巡山关门前沈姜挤了进去,肩膀狠狠一撞,把要凑过来的老男人撞开:“看什么看!”
周鸣耀没想到沈姜会进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稳稳攥住沈姜的手臂将她带进了房间,那速度,像逃命似地。
且没有使用盲杖,他对这里的每一个空间都太熟悉了。
锁上房间门,才觉得透过气。
昏暗的房间幽暗的灯,狭小的空间到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张小木桌,桌上只有一叠整齐的课本和一只水笔。床上更简单,一只灰色的枕头和一张印着梅花纹路的棉被,那种花纹很古老,沈姜只在年代剧里见过。
房间虽然小,好在还有一扇窗透气,窗户没有窗帘,窗框裸露在外,月光从这里投落,洒下一片清辉,显得小屋愈加清冷。
沈姜的提三十个灯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去国艺,明年九月开学。”
然后就可以永远摆脱这个家。
“那你现在怎么不走?你已经保送了,你还有我妈给你的辅导费,这么多钱还不够你租个房子住吗?”沈姜不理解。
周鸣耀摇头,无焦距的目光落在她的脸庞,虽然看不见,沈姜却觉得那清明的瞳孔能透过黑暗将她看清。
“沈姜,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地那么简单。而且,这些钱我还有别的用处,我得花在刀刃上。”
“你很缺钱吗?我可以……”沈姜脱口而出的‘我可以给你钱’被囫囵吞咽了回去。
她差点又忘记自己已经变成“穷人”了。
现在就是后悔,万分后悔当初为什么大手大脚一点存款也没攒下来。
她想着,沈国辉和江荟珠就她一个女儿,以后财产只会是她一个人的,所以丝毫没有节省和攒钱的意识。
直到今天,沈姜才发现原来钱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她曾经一个月的零花钱,是周鸣耀可以摆脱这个噩梦父亲的资金。
再说了,就算她有钱,又以什么立场给他钱呢?仔细说来,他们两个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叹口气,沈姜的理智渐渐占了上风:“你爸做什么的?”
“红木厂上班。”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