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急忙摇头:"姑奶奶,我哪敢啊,我笑我自己呢,我进你家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什么都没见过。"
两人继续一路向前,金家内宅的装潢与外厅的奢华截然不同,红木家具,名家字画,处处透着厚重的文化底蕴。
王洋跟随金晓玲穿过一道雕花屏风,来到一间阳光充沛的书房。
"爷爷,我带王洋来看您了。"金晓玲的声音轻柔了许多。
窗前,一位白发老人坐在轮椅上,膝上盖着毛毯。
听到声音,他缓缓转过轮椅。金老爷子的面容比王洋想象的还要苍老,皱纹深刻如刀刻,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这就是你那个镇长男朋友?"老爷子的声音沙哑但有力,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王洋上前一步,恭敬地鞠了一躬:"金爷爷好,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说着,他递上那方端砚,刚刚那个礼盒只是一件普通的礼物,而这端砚,才是他真正精心准备的贺礼。
老爷子没有立即接过,而是眯起眼睛打量着王洋:"听晓玲说,你在卧牛镇干得不错?"
"尽己所能,无愧于心。"王洋不卑不亢。
"哼,场面话谁都会说。"老爷子示意佣人接过礼物,"晓玲是我最疼的孙女,你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想娶她吗?"
王洋正想回答,突然注意到老爷子轮椅扶手上放着的一盒药,那是甲钴胺片,一种治疗周围神经病变的药物。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老爷子盖着毛毯的双腿上。
"怎么,对我的腿感兴趣?"老爷子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老了,不中用了,医生说是什么神经退化,治不好。"
王洋犹豫了一下。他从小跟祖父学习中医,虽然从政后很少实践,但基本功还在。
刚才那一瞥,他已经注意到老爷子面色暗黄、舌苔厚腻的迹象,加上轮椅扶手上凝结的水珠,老爷子手心出汗严重,这些都是中医"湿热证"的典型表现。
"金爷爷,恕我冒昧。"王洋斟酌着词句,"您是否常感到双腿沉重如灌铅,午后尤其严重?且伴有口干口苦,夜寐不安?"
老爷子的手突然握紧了轮椅扶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晓玲告诉你的?"
"我没有!"金晓玲连忙摇头,同样惊讶地看着王洋,因为她从来没有跟王洋说过关于自己爷爷的情况!
"是中医的望诊。"王洋轻声解释,"您的情况看起来更像是湿热下注,阻滞经络所致,而非单纯的神经退化,如果用药得当,配合针灸,应该能有所改善。"
书房内一时无比寂静。
金晓玲瞪大眼睛看着王洋,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老爷子则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轮椅扶手。
"胡说八道!"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
沈国坤大步走进书房,身后跟着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姨爷爷,您别听这乡巴佬瞎扯!他懂什么医术?"
王洋没有理会沈国坤的辱骂,而是将目光移向他身后的医生。
那人约莫五十岁上下,戴着金丝眼镜,胸前别着"省第一医院神经内科郑教授"的工作牌。
"郑医生是我特意从省城请来的专家!"沈国坤得意地宣布,"专门给姨爷爷会诊的,人家才是真正的医学教授,不是你这种江湖骗子!"
郑教授推了推眼镜,居高临下地看了王洋一眼:"刚才是你在讨论金老的病情?请问你有什么医学资质吗?"
"家学渊源而已,不敢在专家面前班门弄斧。"王洋谦虚地说,但目光坦然。
金老爷子突然开口:"郑医生,你怎么看这位小王镇长的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