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朱由检听到这些话,并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历史上的崇祯是什么人?年少有成,胸怀大志,励精图治十七载,却成了亡国之君。因为他只看到外面的敌人,却忽视了眼前。朝堂上这些人才是大明真正的敌人!从太祖皇帝开始,大明朝给予了读书人大量优渥的政策。自开国来二百七十余载,读书人不断积累财富,一代又一代,直至将天下土地全部收入囊中。他们张口仁义,闭口道德,却眼睁睁看着失去田亩的百姓活生生饿死。李自成麾下百万大军,全都是最底层的老百姓。他们造反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活不下去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朱由检穿越而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打定主意。与其窝囊死去,不如当个暴君!不管北京城守不守的住,这些蛀虫,一个也别想跑!“朕就要做昏君,做暴君,那又如何?”张缙彦似乎没反应过来,今天的崇祯皇帝很不对劲啊!朱纯臣不过才刚刚联系上李自成,并未做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就已经被盯上,不对劲啊!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崇祯皇帝虽然有些猜疑,却是个要面子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死撑着留在北京城,而是早就跑南京去了。今天堂而皇之说自己是昏君,是暴君,太不对劲了!张缙彦思索许久,终于冷静下来。不管怎么说,自己完了!现在唯一能争取的,就是不要牵连家人,然后让自己少受点苦。“臣除了和成国公密谋之外,还单独和李自成取得联系……”“你……卑鄙,无耻!”朱纯臣顿时急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跟自己玩狡兔三窟。张缙彦苦笑着道:“成国公,你不要怨我,事关老夫全家生死,鸡蛋当然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朱纯臣气的脸色惨白,无奈地说道:“老夫认栽了,大家都得死!”“不是,不,不一样的……”张缙彦赶忙反驳道:“我没有给李自成送过银钱,手里也没有兵马,我最多算通风报信,而你才是谋反……”朱纯臣恨不得亲自扇他两巴掌,跳着脚骂道:“俺入你娘!”张缙彦没有理会,转而对朱由检说道:“陛下,臣知道错了,臣会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臣手里还有李自成的信……对了!”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突然大声道:“臣知道李自成的信使,此时还在京城中,抓住此人,肯定能问出有用的情报!”朱由检见状,这才说道:“骆养性!”“臣在!”骆养性上前行礼。“将张尚书押回去,别让他死了。”骆养性看了看张缙彦身上的伤,大腿上被刺了两剑,虽然血流不止,却都是皮外伤,应该不难治,问题是胸前被火铳打的血肉模糊,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事到如今,先答应再说吧!“臣遵旨!”张缙彦似乎看到了希望,挣扎着爬起来,说道:“骆指挥,快带我去看郎中,我知道很多情报,我全都告诉你!”骆养性挥了挥手,命人将张缙彦带下去。朱由检看向朱纯臣,又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朱纯臣仰天长叹,苦笑着说道:“陛下有心中兴大明,老臣是看在眼中的,可是,大明已经没救了。”“既如此,你跟朕说一说,大明怎么就没救了?”“陛下可还记得萨尔浒之战?”“自然记得。”朱纯臣又问道:“陛下可知,萨尔浒为何大败?”朱由检闻言,皱眉道:“朕没空跟你闲聊,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那好,老臣正愁不能一吐为快!”朱纯臣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万历皇帝多年不上朝,导致朝廷混乱,官员党派纷争,财政浪费严重,如贵妃过个寿诞,仅拿到的赏赐就高达二十万两,而诸卫所常年缺饷。”“陛下啊!前线士兵连饭都吃不饱,拿什么打仗?”朱由检看着朱纯臣,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说道:“大明便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对,却不是你通敌的理由!”“你的祖上靖难有功,你是历经三朝的老臣,如今国家有难,不思报效,反而通敌叛国,朕若不杀你,如何跟天下百姓交代?”朱纯臣摇头叹息,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无奈至极的疲惫:“陛下,老臣自从执掌京营,已经有十三年了。”“曾几何时,老臣也想过整顿卫所,训练精兵,带领将士们上阵杀敌,下马报国,可是……唉!”朱纯臣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些年来,老臣看见的,只有各地官员贪腐成风,百姓苦不堪言。”“朝廷税收入不敷出,就加征辽饷,缴饷,练饷……”“然后呢?粮税不断加重,军费调拨却不见了踪影,这些钱都去哪了?”“老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了活命,只能寻求自保。”“昨晚嘉定伯前来试探,老臣本来是有所怀疑,没想到,最后还是上了当,只因嘉定伯多年来大肆敛财,老臣还真的信了他的话!”“如今想来,真是可笑,嘉定伯乃当朝国丈,他就算敛财又能如何?无论如何,陛下总不会对自己的丈人动手吧?”听到这里,朱由检缓缓开口:“你错了!”朱纯臣疑惑道:“陛下说什么?”“朕说,你错了!嘉定伯找你,并非试探!”“什……什么意思?”朱由检说道:“就在一个时辰之前,锦衣卫已经将嘉定伯拿下!”朱纯臣大惊失色,问道:“难道嘉定伯不是陛下派来试探老臣的?”“不是!”朱由检缓缓摇头,然后说道:“朕想杀你,可以堂堂正正去杀,还需要试探吗?”“呵呵……”朱纯臣哑然失笑,自嘲地摇了摇头。“陛下说得对,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还需要什么试探?”“看来,老臣是真的糊涂了!”:()大明:我崇祯绝不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