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就把铺盖也带过来,在此住到想到为止。
茫然之际,颜知看着窗外飞雪,沉沉的积在红梅枝头,不禁想起长丰县那个简陋的庭院,想起红白梅树下那卷小小的席子。
[照顾不周,致十四岁以下儿女夭亡者,按杀人论处。]
这条七年前推行的律法,便是颜知要到的东西。
后来,他又陆续的提出了一些对律法的建议,赵珩都采纳了。
当初反对之声四起,耐不过赵珩一意孤行,可如今,民间却早已变了口风,都说天子圣明贤德,高瞻远瞩,利在万民,功在千秋。
颜知并不以此自傲,只是觉得悲哀。
如赵珩这样的身居高位者,若他真有心为百姓造福,黎民苍生何等万幸。
偏偏这位天子,除了杀人折磨人,脑子里便没有其他念头了。
“朕是看在你伺候朕多年无所求,才会几次三番对你有求必应。现在,连你手下一个少卿都来教朕做事了?”
“……”颜知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最不适合做皇帝的人坐在天子之位。
赵珩见颜知沉默不语,冷笑着激他:“也好。既如此,朕也不必费心力,没事找事,去跟满朝文武激辩了。”
颜知这才开口:“陛下想要听,臣按着奏疏念一遍就是。”
他消极抵抗的心思没能逃过赵珩的眼睛,而赵珩向来是愿意花时间找他不痛快的:“好。你就站那念。陆少卿文采斐然,朕觉得听一遍太少,你先念十遍。”
颜知平静打开奏折:“开头这段也念?”
指的是开篇骂[判官]的那几千字。
“念!”
赵珩冷声道。
说完,颜知的声音便开始滔滔不绝的骂他了。
青年太医
颜知敢这样念,也是因自问有些了解赵珩。
虽然奏折里骂[判官]骂的难听,赵珩却并不会往心里去,更不会因此去为难写奏折的新科状元。
赵珩一门心思的,只是想折腾自己而已。
十遍念完,颜知已是口干舌燥,头昏眼花,抬头却发觉赵珩仍不觉疲倦地单手托腮看着他。
“陛下,臣念完了。”颜知合上奏折,双手举高呈回到书案,然后又垂着头后退了几步。
“渴了罢?”赵珩将自己的茶盏往前推了推,面无表情道,“过来喝口水。”
颜知从不敢信赵珩真会有什么好心,犹豫了一下,才上前接过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