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芩哭了好一场,最后还是秩逵出言打断了主仆二人,“夫人才将回来,一路奔波劳累辛苦了,先洗漱歇歇吧。”
亏得秩逵的话,小芩这才注意到自家娘子这一身的狼狈与伤痕,眼看着又要流泪,秦卿忙也接了话,“秩逵说的可真是,小芩,我可饿坏了,就想吃你做的雪藕饼。”
小芩这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拉着秦卿回了铺子里,这当铺人前是当坊,后面接了个极大的两进的院子与坊子隔开,正是秩逵他们的住处。
秦卿在这里也有她独属的房间,在院子最里面的二楼上。
秦卿坐着休息,秩逵则去烧水去了,小芩叫人去买了菜,她想着先给秦卿做点饼和粥,先填填肚子。
秦卿将身上的脏衣服褪下,连接底下厨房的水池水温也正好合适了,便仔仔细细的沐浴了一番,自打去了冀王府,就进了六契阵里,十来天没洗,这身上都要臭了。
她将将沐浴完,便听得小芩在敲门了。
“进来。”
秦卿将头发轻披在身后,着一身素锦,不施一点粉黛,清丽无双。
“娘子,雪藕饼做好了,快来吃吧。”
小芩推开门,将端着的漆木盘放下,绿色的碟盘内装着雪白透莹的雪藕饼,还有一碗清粥。秦卿点头,走到八角桌旁坐下,小芩自然而然的拿了干锦帕仔细的擦拭着秦卿那一头青墨长发,一边说道:“娘子,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可把我们急坏了。”
秦卿吃着清甜可口的藕饼,笑道:“我的小老婆婆,待我吃完和你一一交代成吗?”
小芩忙反应过来,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小芩嘴多了,娘子你慢慢吃,不急不急。”
秦卿忍不住轻笑,心里也已经暗自下了决定,如今的她算是彻底摆脱了那人,恢复了自由身,以前那些也便算不得是秘密了,况且她早就将小芩看做家人,有些事情她该知道,出了事情也可以更好的应对。
秦卿吃完后,全身散着惫懒,这段日子她透支的太过厉害,几乎没有睡过觉,小芩也没打扰她,将脏衣服拿去处理了后,便守着秦卿睡觉,如同以往一般,每当娘子一身伤的回来,她便侍候着娘子睡一觉,默默地陪伴着。
这一觉秦卿直接睡到了第二日下午,看着日斜入山了,她才慢悠悠的醒来。
“娘子醒了,渴不渴,饿不饿,厨房里热着饭菜,我给娘子端来。”
小芩一边问着,一边替秦卿将帘帐挂上,扶她起身,又端了茶递给她。
秦卿接过茶喝了好多,这才觉得整个人都如同重新活过来了一般,肚子传来的咕咕声让小芩都笑了。
“看来,是小芩多嘴问了,娘子等一下,我去去便来。”
小芩说完,便出了房间,秦卿下了床,伸了伸胳膊,活动了一番,发现自己好像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于是她试着蹦了一下,然后惊奇的发现自己体内的内力仿佛比从前强盛了许多!
“赤狼,这是怎么回事?”
她转身问了一下赤狼,赤狼躺在床上慢悠悠的晃悠着那条血红毛茸茸的大尾巴,回答道:“那个什么阵法虽然对凡人来说邪门了些,但是对于你来说刚好起到增强体魄的作用。”
打从她回来,这两个“前辈”就以隐身模样霸占了她的柔软拔步大床,特别是赤狼,一会儿这里看看那里窜窜丝毫不拿自己当作外人。
“我不是凡人吗?”
秦卿不解的问道,这话一出倒是一直都对她的问题不置言的银龟出口了,只是他出言向来一语惊人,此次也不例外。
“你与那和尚合修过,体内有他纯佛精阳,已是半灵之体,自然不是凡人。”
这什么半灵之体秦卿是没有听懂,但是合修二字她可是听得真切且瞬时便明白了,陡然一些不适宜的画面出现在脑海,秦卿再次语噎。
幸好小芩回来打破了一室尴尬,尽管小芩看不到赤狼银龟他们,但也让秦卿缓解不少。
“娘子,快些趁热吃,我特意给炖的参汤,大夫说了你劳累过度,可要多补补营养才行,不然这身子可是遭不住的。”
小芩一边说着,一边将盅内香气四溢的参汤的盛入小瓷碗中,又将清爽可口的小菜一一摆放好,盛了白米饭放在一旁,拉着秦卿坐下用膳。
秦卿笑着坐好,她确实也饿极了,喝了小半碗参汤后,便拿了竹着开始小口小口吃着,一边听着小芩说着这段日子她与秩逵他们找她发生的事。
空慎,你会后悔的
“夫人,查到了。”
秋老虎正盛,热得人都不敢出门,树上的鸟儿都躲入了茂密层迭的叶子中乘凉,院中的牵牛花姹紫嫣红争相开放,秦卿坐在后院的凉亭中扇着风,两个冰鉴摆在亭中两旁,桌上摆着新鲜瓜果,姣美的面容比那花还要艳丽,小芩则在一旁涂涂画画着些什么,时不时望向秦卿,主仆二人相视一笑,温馨入骨。
秩逵走进院中入眼便是这幅景象,心里蓦然柔软如面糊,拿紧了手中得来的线报,更觉得他要快速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住这个“家”。
“哦,拿来看看。”
秦卿扇着扇子,说道,还拿了一牙瓜给小芩,示意她递给秩逵。
这么热的天儿,秩逵出去回来便是一身的热汗,小芩递来的瓜他不敢接,摆手觉得手脏。
小芩哪里管他这么多的心思,将他那粗糙黝黑的大手直接扯过来,冰透凉爽的瓜与姑娘的白嫩手指都让他愣了神,听得秦卿的问话,才回神,忙把手里的线报放在面前摊开的细白手心里,低头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