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病人身体状况很差很差的时候,医生才不忍心当面说给病人听,选择告诉家属,以免影响病人心情。
书禾看向墙壁上led屏幕显示的中医坐诊信息。
褚老先生一个月才来京北医院坐诊一次,今天不是他出诊的日期,时煜与褚老先生有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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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室内。
时煜走到门口,把门关上。
褚老先生眉头紧锁,一道深深的沟壑横在他眉心,他的脸色在书禾离开的时候顿时就阴郁了下去。
“她的脉搏很细,很弱,年纪这么小,气血亏虚严重,四肢寒凉,脏腑也亏损,我不了解她的过往,但从脉象上来看,她平时应该受了很多罪,性格又温软,很多委屈窝在心里也不发泄。”
褚老先生叹了口气,有些心疼:“这个孩子是谁?这些年她的父母就没有关心过孩子的身心健康吗?她自已也不关心自已吗?早点来医院调理一下身体也是好的啊。”
“是我未婚妻。”
“你们住在一起了吗?”
“没有。”
“她身体状况我没有瞒你丝毫,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你们还没有同居,没有结婚,还有退婚的机会,要不要娶她,你掂量着办。”
“要结婚。”
时煜面色平静,并未动摇结婚的打算:“褚爷爷,我带书禾来找您,是想请您调理调理她的身体,并不是为了探她的底,以此来衡量我是否应该娶她。”
“就知道你小子靠谱。”
褚老先生笑了笑:“既然要结婚,我建议你们尽快住在一起,监督她按时喝中药,按时来医院艾灸,每天带着她适当进行户外锻炼,详细的调理方法我写出来,稍后让助理发给你。”
“谢谢爷爷。”
褚老先生拍拍他的肩,宽慰:“调理身体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别担心,怼怼,有我在,一切不是问题!我手下的病人数不胜数,多的是比她底子更差的人,照样被我调理的活蹦乱跳,健健康康。”
“劳您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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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京北大学门口。
两个人自从出了中医诊疗室就没说过话,书禾眉眼寂淡落寞,大概知道自已什么身体状况了。
时煜肯定也知道了。
书禾摸了一下自已的手,依旧冰冰凉凉,即便车内开了暖气,她暗暗深呼吸稳住自已的情绪,才要背上书包下车。
“刚打了针,提着书包吧,或者侧背。”
“没关系,已经不疼了。”
书禾背上双肩包,开门前,她垂着眸,长长的睫羽掩住了她晦暗不明的眸色,将自已思忖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小舅舅。”
时煜眼梢微动。
每次书禾喊他一声小舅舅,他都感觉自已被她叫老了至少二十岁。
时煜看向书禾,书禾背对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的语气倒还算明朗:“婚约是可以退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