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心内震惊,猛然抬起头,坐在上位的公主一脸天真无谓的神情。
她眼神往旁边飘了下,和公主旁边的李映真对上眼。
李映真也是一脸震惊,她也是才知道公主竟然让韩昭进宫了,还强留她在皇宫。
韩昭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过于异常,忙低下头,心内疯狂想着合理拒绝的措辞:“公主,这未免不妥吧。”
萧宜岚:“这有何不妥?我已经禀告过父皇了,明天是我的生日,他已经答应了。”
韩昭没有办法了,对于皇上,任何合理的措辞都将不复存在,只能跟着安排好的宫人下去了,临走前,悄悄向李映真投来深深的一瞥。
李映真抱着猫的手不由一紧,小猫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喵呜”。
韩昭走后,宫女呈上来一套华丽的衣衫——这是尚衣局新做出来的礼服,几个宫女服侍着公主换上。
李映真在一旁笑道:“看来公主很欣赏这个小工匠呀,还邀请她参加明日的生辰礼呢。”
萧宜岚望着镜中自己身着华服的样子,华贵,端庄,外人看着光彩耀眼,只有自己知道这身华服压的人有多沉,淡淡道:“你说,我若是选她做驸马怎么样?”
忧心忡几处无人眠
“万万不可,公主!”李映真惊慌之下,下意识出声反对。
萧宜岚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李映真忙敛眸找补解释道:“公主,您是万尊之躯,这个小灯匠无权无势的,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工匠罢了。甚至还是托了公主的福气,才能来到京城在永安府做一些苦力活,怎么能配上公主您金尊玉贵的身份呢?”
萧宜岚在一人高的镜子前轻轻转了一下身体,看衣服合不合身,听了李映真这话,不甚在意地甩了下袖子道:“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听话就行,无权无势岂不更好,以后我想怎么拿捏都成。”
要说全天下最有权有势的男人,非父皇莫属。可她从小眼见着父皇三宫六院,嫁有权有势的人就好吗?
即使她因着母亲受宠,小时候也比其他公主皇子多得宠些,等她渐渐大了,见着母亲守着小小的宫殿,等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的人,也渐渐明白后宫受宠与否,不过是前朝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有权有势之人这样,即使是没钱没势的,如穷书生,在那话本里,也是想娇妻美妾共享齐人之福。
天下乌鸦一般黑,她不如选个不能反抗的,用她公主的权势让对方听话,任她摆布。
公主越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李映真心里越是着急,面上还得如常,“公主,此事不宜草率,万一这工匠已有婚约呢?”
萧宜岚:“我也让人去查过了,官籍上她尚未登记配偶,家中只有一个爷爷,若她真的有婚约,”她想到韩昭那时否认认识花灯上神女的样子,不屑地轻笑了一下,尔后才缓缓道,“和做皇帝的女婿相比,孰轻孰重,我想她自能做出合适的选择。”
李映真心中一惊,公主这是主意已定,即使韩昭真有婚约在身,也准备强娶豪夺了。
这怎么可以,清妹妹是女子,皇上指婚,她到时不论拒绝还是接受都难有好结果,李映真掩在袖子中的手不安地搓动,脑里翻山倒海想着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