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之地在一处茶庄,除去林思思之外,还有府医曹先生。
因先前违背母亲的意愿一直留守在楚国,袁沃瑾见了他有些愧疚:“娘,是您传信与我说……”
林思思直言道:“不错,你的事情我都知晓了。”
袁沃瑾无暇顾问她如何知晓,眼下只关心母亲信中所说的解药,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曹先生:“这天山绿浮萝雪玉株仙草还有第二株吗?”
曹先生取出一个木匣子,开盖给他过目。
这枚仙草与先前在魏国那枚一般无二,应是做不得假,但娘又从何而来?
曹先生亦知他心中疑惑,主动解疑:“我先前为楚公子诊脉,断出他体内毒理,只是一时半刻尚无法确认,此次途径魏国,几处访问才能够确认他所中之毒,这颗仙草亦是从魏王手中所换,只是……”
他顿住话语,转脸看向林思思,林思思上前道:“你若想要此仙草,先答应娘一个条件。”
袁沃瑾不假思索:“娘说!”
林思思:“你娶妻成婚。”
袁沃瑾一愣,若是从前,或许他还能推拒一番,可现在娘既然开出这个条件,又特意与魏王换得仙草,必然是不允许他推拒,否则他只能看着楚怀瑜殒命这个冬日。
林思思也没有催促他,只道:“你若答应娘,成婚后洞房,往后你想做什么娘不管你,你想再纳几房妾,再与谁在一处,哪怕是同男子厮混,娘也不管你,但是娘要你有一个正经的妻子。”
她虽这么说,可她心里清楚,她儿必不是那娶妻后还会四处留情的人,更何况与人洞房后,亦或负责到底。
袁沃瑾也知她有此意,攥紧了手中拳头:“娘要我与哪家千金成婚?”
林思思:“魏国公主。”
大婚定在十五日后,略显仓促,但袁沃瑾不愿再等下去,比起沉浸与一个不爱女子成婚的伤心中,他更等不了楚怀瑜的身子一日比一日难熬。
魏国公主贵为公主,如今他无身份,自然只能做公主的赘婿,不过旁人口中的非议丝毫不入他耳,离开楚国前一日,他又来到楚宫。
昔日一身傲气,美如画中仙的小皇帝,如今两鬓白发垂丝,似风卷残烛,枯萎地令人心疼。
白日里,他尚且还能视物,便蒙着双眼,用双手探摸着浮雕在木板上的字,有些许识不出的,挽月便在一旁提醒他。
凹下去的字要比凸出的字难认许多,但是凸出的字远比凹下去的字要难雕刻,更耗时,宫人们短时间内也只能雕刻出凹下去的字。
挽月为了激励他的信心,时长笑言道:“殿下,您已经识得大多数字了,再多,挽月也识不得了。”
他为了不让挽月担心,便也笑意回她。
晚些时候,他看不清了,挽月就搀扶着他上床,替他盖上锦被:“殿下若还不想睡,奴婢念书给您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