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立有一亭,此刻亭前许多人正在猜灯谜抢花灯,一钿银子一道灯谜,连猜三道灯谜便可获得一枚花灯,从而投放于玄明湖中。
见人群过于拥挤楚怀瑜不愿近前,挽月先是埋头往里钻了钻,其效无果后,索性背靠着众人拼命往后挤:“小姐,快来!”
众人受到一股推力,又听这一声唤,纷纷回过头来望向人围外的女子,见到众人投来敌意的目光,楚怀瑜故作扶额掩着面往旁侧退,试图撇开和这糟心丫头的关系。
可大抵是他纤弱身姿以及面纱外那一双漂亮的眼太过招人,拥堵的男人们主动侧身让出一条道,连围观的女子们也禁不住退开几步。
事已至此,楚怀瑜只得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入人围最前端,即便是万民朝拜时他都不曾这般不适,此刻却浑身都是别扭。
见有美人近前,主持猜灯谜的中年男子也来了兴意:“姑娘可是来猜灯谜的?”
楚怀瑜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却不好正眼瞧他的眼睛。
出谜人也不甚在意,而是取过一旁一枚金锡纸折出的雕空花灯示给众人瞧:“此枚花灯可是邺京独一无二之作,这花瓣取材西域进贡的锡金纸,烛光一映便是金光闪烁,其美无比,而这底盘亦是西域棹青木,燃之烛灯,纷香四射,因此以此烛灯祈愿者,必然是这玄明湖中心愿必成的首位。”
放花灯讲究的便是个“诚”字,众人见此是心之踊跃,摩拳擦掌。
那出谜人又道:“不过此花灯原材昂贵,因此猜题金额外加十倍。”
“十倍?”围观人一时聒噪起来,“那这一道题便是二两黄金?”
有人附声感叹:“三题猜不对,还需重猜,便又需另加银钱啊。”
“猜对了也需六两黄金啊……”
身后人群攒涌,袁沃瑾立在楚怀瑜肩后侧,挡开拥挤的群民,附唇轻语:“陛下要猜吗?”
楚怀瑜:“朕……”
“黄金在此,先生出题吧!”楚怀瑜话还未出口,挽月已经掏出腰间的银袋摆在了眼前的案上。
低眸见楚怀瑜面无表情地瞧着挽月,袁沃瑾低声解释:“放心,金银皆已换成民银,不会叫旁人发现。”
楚怀瑜抬头正要质问他怎筹备这般仔细,仰头抵上他低垂的眉眼,想到不久前的那个吻,又匆匆别开脸,索性不问。
众人见之阔绰,又见此行几人身穿皆非凡匹布锻,暗中猜想定是哪家贵小姐带着情郎来此游街赏灯,便都兴兴观望。
出谜人见到挽月爽快地拿出银子,将灯笼放置一旁,这便提笔在宣纸上写谜题。
谜题既出,他抽起那张纸示给楚怀瑜看:“猜一词。”
纸上仅有一字:皇。
众人见此字难免有些惶恐,邺京城位于天子脚下,平民百姓谁又能用到此字,便是用之也会刻意避开,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的花灯会上。
面向出谜人,只见他目光精锐地瞧着自己,似乎在揣测自己的胆量,楚怀瑜取过答题的笔,在答题纸上写下四个字:白玉无瑕。
众人探头瞧见他的答案,再一仔细瞧那“皇”字,恍然顿悟,连连点头赞赏。
那出谜人也是笑道:“答得不错,正是白玉无瑕。”
说到这里他抱拳对着皇宫的方向:“我大楚帝王便为一‘皇’,如这白玉一般,清俊无伦,貌美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