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在曼谷的一场事故过后,沈知竹对她变得更加容易心软了。
往常阮笙要想翻身做主,都要缠着她求上好久。
可现在阮笙不过试探着开口,沈知竹便轻叹了声气,似有些认命地翻了个身,沦为躺下去的人。
乌黑的长发凌乱搭在肩膀上,沈知竹半阖着眼,看向阮笙的眼神带着些纵容。
莫名的,有一种高岭之花跌入凡尘之感。
阮笙坐在她的上方,喉咙咽了咽,没出息地脸在发烫,心在狂跳。
沈知竹发出一声极低的轻笑,似是在嘲笑她的色厉内荏。
阮笙眼一闭心一横,俯下身去,笨拙地贴上她的唇。
唇齿交融。
在不太适应的轻微僵硬过后,沈知竹原本搭在阮笙肩上的手,沿着她的脊骨不知不觉滑落到她的腰间,用抚摸作为无声的鼓励。
两人的呼吸不约而同变得更加急促。
阮笙脑海中像是一部无法连接信号的电视机,嗡嗡作响,黑白色的雪花闪烁。
她只能,也只会循着本能去做。
舔,咬,吮。
回应她的,是沈知竹的哼声。
和她冰冷的声线不同,这时候的沈知竹像化开的坚冰,在逐渐攀升的温度中变得黏黏糊糊了起来。
也或许,这才是她隐藏在冷漠外表下最真实的模样。
从初次相遇开始,她就是这样子。
说起初次相遇——
事后,洗沐过的阮笙趴在床上:“沈知竹。”
“嗯”沈知竹有一搭没一搭抚玩着阮笙的长发,眼底的柔意几乎快要流出来。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什么时候吗”
沈知竹手上的动作忽地停下来,没有出声。
阮笙的希望沉下去,失落正一点点浮上来。
沈知竹开口了:“我记得,那时候的山竹还很调皮。”
阮笙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她用力抱住沈知竹:“你记得,你居然真的记得,我还以为……”
沈知竹被她撞了个满怀,哑然失笑:“你以为什么,以为我只记得我们是同学关系”
阮笙被她戳中了心思也不气恼:“那你还记得吗当时山竹叼了秦阿姨摊铺上的肉就跑,我们一起去追它,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又不敢一个人留在树林里等,是你拉着我的手跑下去……”
沈知竹唇角含笑,听她说着从前的事。
在阮笙的视角,这似乎是一桩极具冒险性的趣事。
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和她在公园深处找一条狗。
但对沈知竹而言,那一天她真的过得很窘迫。
先是好好地准备生意,因为一条突然出现的狗被打乱,又为了去追它淋成落汤鸡,低血糖还发作……
最后,阮笙像小公主一样,坐上阮家来接她的车离开。
而沈知竹和秦秀华,还要淋着雨将摆摊车推回附近的家。
阶层的差距,在那一天前所未有地清晰呈现在眼前。
这当然不是阮笙的错,但从开学第一天起,一眼见到同为新生的阮笙,在自尊心的驱使下,沈知竹便有意识避开她。
“其实开学头一天,我就认出你来了,不过那时候你总是冷冰冰的,我也不敢来打招呼。”
“直到运动会上我摔了一跤,连带着将你也扑倒,你非但不生气还来关心我,我就知道你只是看着有些冷……”
沈知竹的脸色变得有些莫名:“你觉得,我当时是在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