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罗沉吟片刻,“少夫人看着好像每次都吃亏,处处让着二夫人、三夫人的各种无理安排,但属下有时觉得她像是故意。”“她表面温和柔善,性子软绵,但每次面对侯府那些人时,眼底有些不易察觉的凉薄之意,不像表面那样简单。”“而且属下打听近来侯府发生的事情,觉得这个少夫人有些……玄乎。”“玄乎?”长庚挠挠脑袋在一旁来了兴致问道,“是能掐会算,还是能通阴阳?”绮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就说起卫云珊之事。虽然老夫人和三夫人都强调过府中下人不得再议论此事,但顾安然可没管她院里的下人。闲来无事时,她倒是在玉清筑听下人小声提起。绮罗将自己打听来的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但是几个丫鬟都在疑惑,少夫人是如何得知五小姐屋里有禁书,而且那么详细的知晓在床板下面。”长庚不以为然,“那有什么,许是她在五小姐身边安插了眼线,这才知晓。”绮罗摇头,“属下还旁敲侧击过她贴身的丫鬟青音,青音说话含糊其辞,似乎她也并不清楚此事。如果真是安插了眼线,怎么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萧元祁眼神一闪,眉毛微微上扬,“你的意思是,她藏着非人的手段,知晓一些别人所不知的事情。”“属下就是有这种感觉,而且,刚刚属下回来时见少夫人身边的青音,去见了一男子。”“那男子可是叫成宇?”长庚闻言问道。绮罗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确实听青书称呼对方成宇哥,重点是,我听是少夫人让这个叫成宇的男子去找李康,去郊外村庄,劝说那些村民,趁早撤离。”长庚张了张嘴巴,“是什么情况要让整个村庄的村民撤离,京郊外大大小小也有好几个村庄,她这是笃定会有天灾?”绮罗也不敢肯定,她咬了咬唇,“正好这次就是验证她是否算的准确。”长庚摸着下巴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来了,前几日王爷让属下去查了一下这位少夫人,还有她的周边人,少夫人的堂兄顾言舟在上京开药材铺,两个月前大量收购了些药材,都是治疗瘟疫伤寒的。”“当时属下还觉古怪,天气逐渐转热,这些药材就算收购过来怕也只能积压在仓库。”“这难道也是这位少夫人授意的?虽说长期暴雨确实会引发洪灾,洪灾后也有可能出现疫灾,可”长庚说到这,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些事情若全都应验,那确实玄乎。萧元祁摩挲着玉连环上的祥云,眼底漫上一层雾气,默然半晌,“本王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是!”绮罗退下,一路上谨慎观察,确定无人注意她,她又回了侯府。长庚越想越不可能,怎么会有人未卜先知?一定是被绮罗带偏了想多了!这时他听见萧元祁说道:“让长明去京郊外探查,一旦发现附近山体有滑坡之势,河水上涨迅速,及时让附近的百姓撤出,你再物色适合的场地做避难所,提前囤好米粮。”“王爷你还真相信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没有,于百姓而言最好不过;若真会发生,我们能做的就是及时挽救更多的生命。”萧云祁神色凝重起身,“本王要进宫一趟,你务必将本王交待的事情办好。”之后几天也确实验证了顾安然的说法,暴雨一连下了几天,没有停歇。“少夫人,刚刚老夫人院里的下人传话,说老夫人让您去趟长春院。”喜儿在顾安然房门口禀告。“这暴雨的天气,路上那般滑,老夫人这么着急找小姐做什么?”青音疑惑。“怕不是老夫人找我,而是侯爷找我,毕竟现在世子还未归,候夫人又不在府中,侯爷单独见我,怕诸多不便,于是就让老夫人召见我。”大雨已经下了四日了,以卫明远的警觉,肯定是打算囤药材,囤米粮了,这次找她怕是要让她从公账中划出一笔钱给他。顾安然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弧度,她想起当初卫母走时,并未放全部权利给她,其中从公账中支钱的对牌,便没给她。而她也一直装作不知道。现在好了,让卫明远知道,自己现在一时半会划不出钱给他,想来表情应该很精彩。“今天雨大,你们都不必陪我去了,让绮罗陪我去吧!”青书青音有些意外,这还是顾安然第一次让绮罗陪同她,原先她一直怀疑绮罗是有目的进府的,从未让她进屋伺候,都是在院子里做些洒扫的活。等绮罗打着伞,跟着顾安然到达长春院时,两人鞋袜与裙摆下端均湿。顾安然观察绮罗,依旧面不改色,跟在身后,好似一点都感受不到脚下那粘腻的湿漉感。比起穷苦出身的身份背景,此时的绮罗这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像是训练有素的卫兵。她收回心思,进入偏厅,果然就见卫明远坐在椅上。“问祖母安,问父亲安,不知祖母唤安然前来所为何事?”顾安然盈盈行了一礼,虽裙下沾了不少泥水,却丝毫看不出狼狈。“这样的暴雨,本来不该叫你。”老夫人先客套一番,却对她湿了的鞋袜,裙摆的泥水,全然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不过你父亲找你有急事,去你院中又不方便,便让我将你叫过来。”顾安然颔首表示明白,“父亲请说!”卫明远废话也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你准备两千两给为父,为父马上需要用。”顾安然闻言,面露为难,有些支支吾吾“不是儿媳不愿,是儿媳并无账房对牌。”府中规定,要想去账房支钱,需要有对牌,不然账房不会划账。“什么?!”老夫人与卫明远齐齐出声。卫明远双眸阴沉,双眉紧锁,“这是什么意思?”:()少夫人重生黑化,侯府要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