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确实是一个问题。”艾德点点头。
“所以这就不得不提到我,作为哈利未来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德拉科拖长了音调说道,“恰好对洗清罪名比较了解、恰好时间自由、恰好钱多得花不完、当过家教之后也算是对教育略有心得……在此主动请缨……”
“你来?”艾德略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但我可不是什么大圣人。”德拉科自嘲似的说道,一边对着泰迪施了复苏咒,“快快复苏。”
泰迪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束缚在了一边,复苏咒很快起了效果,他缓缓睁开了眼。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两个在绑架教父时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德拉科在确定泰迪已经神智清醒之后,直接抓住了泰迪的衣领说道:“我们应该算得上熟悉——之前你假扮哈利的时候和我说过不少话。”
“现在我们要严肃谈谈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还有一个很严肃的条件,就在魔法部赶来之前,你要做好决定。”
兰斯洛特走进房门时,眼前只看到这样的景象:泰迪正在掩面大哭,而德拉科面色冷峻地与他面对面,艾德则在两人中间抱着胳膊,同时指挥着速记笔在飞快地写着什么。
“这里发生了什么?”兰斯洛特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的工具,但眼前的景象却有些怪异。
“我为泰迪详细介绍了妖精的计划以及现在的局面—他被魔法部捉拿后可能的量刑结果和未来生活——以及,我和哈利对于收养他的意愿。”德拉科一口气总结道。
“他显然并不知道妖精最终的袭击计划。但也不能否认此前他的祖母的事件以及他假扮哈利协助妖精的事实。”艾德在翻页的间隙补充道。
“收养?”兰斯洛特扬了扬眉毛。
“只要有重回正轨的意愿。”德拉科说着把墙上粘贴的卢平和唐克斯的巧克力画片仔细叠了起来,“我和你的教父都会爱你,包括未来生活的照料、所需的资金、最新的药剂、家人的关怀……”
“但你要为此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德拉科紧紧盯着泰迪的眼睛,“这是一种违背约定就会死亡的誓言,我不想让你再有任何机会伤害你的教父——无论是以哪种方式。你的天赋让你注定是个难以掌控的大麻烦——如果你想的话。”
泰迪刚刚才明白了满屋子消失的狼人朋友现在去了哪里,并且在一瞬间领悟了昨晚他们怪异的言行举止。他们是巫师社会不完善制度下的坑坑洼洼,是崭新社会机器上的锈带。泰迪的泪水让他难以说出完整的句子。
“如果你想,只要伸出手完成这个誓言。在我问完之后说我愿意。”德拉科已经伸出了右手,“如果你不想,我会就此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但也不会同意哈利把一个危险人物留在身边。”
泰迪的脸色因为过多的眼泪而变得苍白,他缓缓伸出右手,他的手心冰凉,在触碰到德拉科手掌的瞬间似乎有一阵颤抖,但他毕竟没有松开。
艾德抽出魔杖,把杖尖点在了交叠的双手之上。
“这是违背就会死去的誓言。”德拉科开口说道,“泰迪,在以后的日子里,你愿意按时服药,尽最大努力正常生活,不伤害他人的同时也不伤害自己吗?”
“我愿意。”泰迪瞪大了眼睛看着魔杖中喷出的火舌,它像灼热的金属丝缠绕在两人的手腕上。
“泰迪,你愿意永远对你的教父坦诚,必要时照看他、保护他吗?”
“我愿意。”第二道火舌与第一道缠绕在一起,发出耀眼的红光。
“泰迪,面对以家人之爱对待你的人,你愿意回报以同样的爱吗?”
“我愿意。”
兰斯洛特看着三人瞳孔中映衬出来的红色痕迹,那火焰一般的颜色仿佛在溶解任何坚硬的东西。
学校
牢不可破的誓言完成后,房间里短暂地陷入了沉默。似乎每一个人都忘记了为什么来、要去做什么,只是一同看着缠绕着手臂的红色咒语渐渐消失。
德拉科缓缓抽回了手,这手在离开中途轻轻拍了拍了泰迪的头,似乎在极不熟练地向这个刚认领的小狼崽子示好。“我想我要先回哈利那边,如果能够真正阻止狼人的袭击,那会更好,狼人已经不需要更多坏名声了,更何况还是在国际赛事上产生的坏名声。”
泰迪的目光沉甸甸的,成长以来的种种经历赋予了他提前十几年的成熟,刚刚听德拉科所说的妖精的计划无疑又为这份沉重增添了许多重量。
“我还以为,你们只会帮助纯血,而不是我这样的人。”泰迪无疑对巫师家族的纯血的执念有所了解,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地说着,似乎并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不置可否,他正迈开步子想要离开,但泰迪的话让他微微迟疑了一下。对于纯血论的看法他已经不完全与年幼时相同,但也并非完全站到对立面,保有高贵而古老的家族名号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家族为他带来了优渥的条件和相对更高的地位,就像英国的麻瓜至今也没有放弃皇室和爵士称号一样。
但是德拉科此刻并没有想到一个很好的回答,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哈利才为泰迪操心,与此同时,泰迪与自己的家族的亲属关系也是一个事实。如果没有哈利的话,德拉科很有可能选择袖手旁观。但正因为哈利的坚持,德拉科现在也选择付出更多。
艾德看到德拉科的沉默,慢慢说道:“纯血未必只是血统的世袭和财富的世袭。更大程度上是精神的世袭,麻瓜贵族在战争来袭时会带领平民抵御外敌,贵族要求自己富有教养、重视荣誉——我想巫师也是一样。贵族掌握更多的财富,有更强的能力,如果选择肩负更多的责任,这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