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只见那小棺材的盖子一点点挪动,过不多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就从棺材里探出头来,一脸暴躁:“寒江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小朋友不是别人,正是地下角斗场中,本该已经自尽身亡的那位小大夫。
小男孩视线一瞥,就看到萧弋跌坐车旁。
他立即眼冒精光,一个轱辘从棺材里翻了出来,就像是瞧见了什么世所罕见的奇珍异宝。
“前辈——”
“嘘!”
寒江雪话才刚出口,就被小男孩挥手打断。
小男孩绕着萧弋转了一圈,然后便拿手搭上萧弋脉象,不出片刻,两条眉毛就开始跳舞:“啧啧啧,这小子的病,难搞哦。”
他收了手,扭过脸来,又没好气儿地冲寒江雪道:“愣着干什么,起码换个舒服的地方,本尊才能好好瞧瞧他啊!”
迷蒙之中,萧弋感觉自个儿被寒江雪带入了马车。
车内灯烛烨燃,软玉温香。那小男孩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只教萧弋在芙蓉榻上沉沉睡去。
秦淮河畔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千古未歇,沈夜被锦衣卫本卫缉捕一事,很快便过去了大半个月。
这段时日,大邺国境内却也不怎么安生,时值洪涝多发的季节,黄河水灾尤为严峻,金陵城也一连下了好多天的大雨。
就连金陵锦衣卫指挥使司衙署内的几栋老旧建筑,也被大雨损毁。
萧弋从《皇朝时报》上看到相关报道时,信息实已滞后多日。
并非他对此漠不关心,而是连日以来,他一直昏睡不醒,外间有何变化,他一无所知。
睁眼之际,萧弋就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客栈之中,床前候着寒江雪的两个侍女。
二人见萧弋醒来,喜上眉梢,却只是告诉萧弋,当日萧弋病发,可急坏了她们夫人。
而寒江雪因身负要务,须得尽早出发南下,于是在确认萧弋暂无性命之忧后,便留下贴身侍女二人代为照顾萧弋。
奇怪的是,她二人言语之间,却对那个小男孩只字未提。
能被寒江雪叫作前辈的人,一定不简单。
那人外表虽是个小孩,真实年龄却不一定就是肉眼所见。
不过,既然这两个侍女不提这人,萧弋便也识趣儿地没有多问。
两个侍女又道,眼下萧弋既然已无大碍,她二人便要回去向寒江雪复命了,但请萧弋保重。
二人同时也支会萧弋,时值盛夏、尸身易腐,寒江雪怕时辰耽搁、代理楼主怪责,早已差人将那口原要萧弋带回的棺材启运回京,要萧弋先把自己身子养好,其余的就先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