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费力地抬起脖子,泪眼朦胧中,他只看到一双绣着精致蛟龙暗纹的墨色皂靴。
然而就在他正欲抬眸看向那双皂靴的主人时,后脑勺又被重重地踢了一下。
他的脸庞猝不及防地趴在雪地上,头顶上传来彩月的怒骂声:“你个不知好歹的腌臜货,肯定把玉佩拿去外面当了,快点把脏钱拿出来!否则……”
“彩月,发生何事?”
与此同时,他们的身后忽的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梁枫立刻认出来这声音属于独孤瓒。
“回禀世子,这个王八羔子偷了您的玉佩,我们正在……”
还未等她说完,独孤瓒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进了书房里。
“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内屋里,独孤瓒端坐在梨花木椅上慢条斯理地吃茶,他的面色清淡,一举一动皆是矜贵优雅。
原本位于他眉宇间温文儒雅的气质褪散了几分,转而染上几分愠色,缓缓放下茶杯后,续问:“尔等为何在院子里大吵大闹?”
梁枫跪在他面前,正想答话,不料彩月却先发制人,一连串投诉犹如连珠炮似的从她嘴里炮轰。
不料她还未说完,独孤瓒偏过头,眸光一凛:“彩月,我没有问你话。”
随即他转头看向跪在地面上低头乖巧状的梁枫,淡淡开口:“梁封,你来说。”
梁枫不由暗自诧异,在脑海里飞快地组织语言。其实他的内心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并且打算赌一把。
凡事都要尝试一把才知道能不能成功。
“小的没有偷窃任何东西,这一切都是彩月在故意给我使绊子。”梁枫双手并拢交迭举至额前,一边说:“小的是被冤枉的,请世子殿下明察。”
梁枫不打算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诚布公诉说自己的冤屈。有冤屈需要向对的人诉说才有效果,独孤瓒目前是他的直属上司,这才是关键。
彩月一听,顿时犹如一只螳螂从地板上跳起来,伸手作势掌捆梁枫的脸,然而这时独孤瓒的声音拔高几分:“放肆!”
梁枫毕恭毕敬道:“殿下,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的清白。”
独孤瓒静静地注视他半晌,没有立即应答,手指轻轻摩挲着青花瓷茶盏的边缘,垂下眼睫,让人猜不透心思。
半晌,他才轻声开口:“也罢,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若你还是不能证明清白,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