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阳走了过去,这回没再当传话筒,而是直接把导师拎到商清时面前。
“掌门我知道错了,我马上把谢流渊带过来。”导师这认错的速度堪称一绝,赔着笑脸道:“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说罢他想走,然而才刚刚转过身去,奉阳便幽幽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负责打扫修炼堂的那个杂役,是你的远房亲戚?”
导师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表情多了几分心虚。
“竟有这样的事?”商清时皱了皱眉:“你之所以让谢流渊打扫修炼堂,仅仅只是为了让你的亲戚不干事白拿钱?”
“冤枉啊掌门!”导师吓得不顾远处弟子们的目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实在是因为谢流渊性格恶劣,谎话连篇,还偷东西,我想给他一点教训罢了!”
“你在放屁。”就连奉阳都忍不了,当即反驳道:“谢流渊跟个闷葫芦似的,难得见他开口。这样一个人,你说他谎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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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商清时阴沉下去,好似乌云压顶的脸色,导师再也不敢找补了。
他把脑袋垂得很低,肩膀微微颤抖着,等候对方的发落。
然而商清时并没有要处罚他的意思,而是问道:“你让谢流渊在哪里罚跪?”
导师伸手指了个方向,商清时抬脚就走。
以为逃过一劫了,他暗暗松了口气,可商清时没走两步,又忽然回过头来,声线凉薄:“既然你舍不得让你亲戚干活,那么以后,修炼堂由你来打扫。”
这话是在救导师一命,毕竟得罪了终极大反派,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可导师并不领情,把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在凌霄派当牛做马这么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怕是先掌门在的时候,也会给他三分薄面。
如今,竟是连欺压一个弟子的权利都没有了?
可奉阳还在这里,他心底就算有再多的不满,只能咬碎了往喉咙里吞。
默默把商清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问道:“长老,我能起来了么?”
……
那头的商清时打了个喷嚏。
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蛐蛐他。
他拢了拢外衫,抬起眼,隔得远远的,看见谢流渊跪在一棵柳树下。
因为是冬天,树叶已经全部掉光了,只剩干枯的枝条,透着无边的凄凉萧瑟。
今天没有下雪,谢流渊的腿直接跪在硬邦邦的石子路上,显然有些受不住。
商清时走过去,朝他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起来。”
谢流渊愣了愣。
方才他的眼角余光便瞥到了一截淡青衣袍,但他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商清时。
毕竟以前的商清时,总爱穿一身白衣,好似那样就能够不沾染俗世的尘埃。
犹豫片刻,谢流渊还是将手放到商清时掌心,借力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