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把谢流渊当做人形暖宝宝,有事滚进来,没事滚出去。
偏偏谢流渊敢怒不敢言,刚要起身,商清时摁住他的手,声音柔和:“一起吃吧。”
话音落下,整个长生殿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从前,这位掌门经常趁着饭点把谢流渊喊过来折磨,让他不仅身心俱疲,还吃不上一顿热乎饭。
如今竟然主动邀他吃饭?
难不成他在饭里下了毒?
或者……
谢流渊想起方才,商清时在院子里摔了一跤。莫非,他的脑子在那个时候撞坏了?
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他一时忘了动作,呆呆搂着商清时,瞳孔微微震颤。
至于奉阳,似乎也被那句话惊到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使劲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反驳道:“他算什么东西,怎能与掌门共食!这简直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啊!”
商清时抬眸,看向暴怒中的奉阳,平静道:“不光是他,你也一起吃吧。”
“……”
奉阳的手僵在半空。
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气势瞬间蔫了下去。
他目瞪口呆,亲眼看着商清时打开食盒,从里面挑了一盘糯米肉沫蒸莲藕,递了过来。
颤巍巍伸手接过,奉阳吃了一口,便再度泣不成声:“掌门的大恩大德,奉阳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生是掌门的人,死是掌门的鬼,就算半死不活也是掌门的植物人!”
“……”
商清时有些不忍直视,总觉得便宜老爹给奉阳洗过脑,要不然对方怎会如此忠心。
收回视线,他又从食盒里挑了一盘千层酥肉饼,递给谢流渊。
肉是自小吃仙果长大的野猪肉,饼的原料是山下吸收日月精华,经受仙露浇灌的小麦。
向来只有掌门才能吃上这样好的东西,可谢流渊总觉得商清时不会这么好心,这饼……说不定下了毒。
但看着奉阳如恶狗扑食般的吃相,谢流渊狠了狠心,拿起那块酥饼,一口一口地咬着。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是要生吞谁的肉,生喝谁的血一样。
商清时眼皮直跳,在对方吃完整个饼后,贴心地递过去一碗玉米排骨汤——
他刚喝了一口,明明食材很新鲜,却莫名甜得发腻,而他向来不喜欢太甜的食物。
而谢流渊接过汤便喝得一干二净,丝毫不在乎,他刚刚喝的那块碗沿,正是被商清时唇瓣触碰过的地方。
他超直的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但好在看起来还是十分温馨和谐的。
奉阳将空食盒拎出去,屋内再次只剩下商清时和谢流渊。
院子里的雪停了。
虽不见太阳,但至少没有方才那般寒冷了。
商清时决定去外面走走。
他起身,谢流渊静静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