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洛伊斯只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年轻时绝对是一位绝代佳人,现在只浑身透着一股洒脱的气质,与她那拘谨的儿子,一点也不一样。
她敛起笑色,低下头:“老裁缝他刚过世没有多久。”
闻言,伊莎贝莉挑眉,她那双深邃的眼睛流露出些讽刺意味,眼皮微耷:“还真会挑时候去死,叫我都觉得自个也该去死了,唉愿上帝保佑。”
随后,伊莎贝莉也没再看下去,她告知安柏瓦与阿道普一些要求,就慢悠悠站起身,堆在头顶的发卷里闪着银丝晃动,她们进更衣室量了尺寸。
一个人的更衣室,最不设防备的地方,或许能看出个人喜好。
在床边的描金雕花斗柜上,摆着一副幼童肖像画,埃洛伊斯第一眼就被吸引,她看了两眼,本想说两句夸赞的话,却又解读出来画面里的隐晦信息。
那小女孩已经去世了。
“那是我小女儿,她漂亮吧如果她还在,估计跟你们也差不多大。”
“如果有她在,我一定不会被她那个只会造孽的兄弟气出这么多皱纹。”
这位贵妇人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两位妙龄姑娘的脸蛋,就像挠鸡蛋似的,埃洛伊斯与范妮甚至连陪笑搭腔都不敢,颤颤巍巍完成了测量工作。
离开七楼之前,女管事来送,她与安柏瓦核对件数:
“一共是七套,三套居家穿着,四套要适合参加婚礼,另外,要加上一套纯黑的礼服,适合祭奠用的。”
安柏瓦点头:“定稿图和账单,三天后给您送过来。”
后面,女管事没有送下楼,一行人的精力仿佛都散了黄,松弛开,升降梯内,安柏瓦与阿道普自在地探讨设计风格。
“这位夫人似乎喜欢鲜艳的颜色。”
“是啊,看不出她的偏好。”
埃洛伊斯在一旁冷静的听,没有搭腔,其实能看出来,那夫人的穿着与住宅,虽然看似浓墨重彩,但品味一等一,留白适当,丝毫不让人累眼,无视了一切条条框框,又或者说,那是一种鄙薄。
他们要紧赶着回店铺,她没法摸进员工区寻找老朋友,因为安柏瓦上下碰的嘴皮子,她们得到了一大堆要完成的工作。
例如,将仓库里可能会用到的布料都清点出去熨,将一定会用到的辅料提前做出来,并帮助参谋设计。
埃洛伊斯倒还好,范妮听完两眼一黑,她弱弱地问:“我能不能先把肚子填饱了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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