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洛伊斯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她曲起胳膊,用手指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内心兴奋地装作惊恐。
背后的花园里持续传来动静,愈发靠近。
他们好像看中了这条长椅。
温斯顿最先反应过来,他嘴里轻喃一声“抱歉”,嘴抿成了一条直线,拉起埃洛伊斯裹着手套的小手臂,她也顺势借力站起身,绕着圆形花园仓皇逃窜几步,二人躲进了葡萄架下。
这地方狭窄但隐蔽,距离近的过分。
面具勾勒着他希腊雕塑般的面庞弧度,埃洛伊斯几乎能看见他轻轻蹙眉时面具眼洞内颤动的下睑睫毛。
“不对,为什么我们要躲?”温斯顿面朝花园外,他思咐着回过味来,正巧碰上一道灼热的目光。
埃洛伊丝清咳一声掩饰,她变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动作蹲在弧形葡萄架下。
“额,我们可以不用躲,但你看他们都那样了,这时候出去打扰会不会有点缺德。”
她取下手套,将自己的手指剥离出来,使用这昂贵的布料擦了擦额头上刚冒出来的汗珠。
温斯顿心想,她还真够体贴的。
“所以你原意如此狼狈的蹲在这里?”他伸出手,在一瞬间扶住了埃洛伊斯脸上滑落的面具,轻轻的贴好。
她的心脏几乎漏了一拍,连忙丢掉手套,回手将脑后散落的系带打了个死结。
好在天黑看不清楚,还好没完全掉下来,还好有好人在。
“多谢。”埃洛伊斯十分真心的低语,又话锋一转:“这算什么,有句话叫将心比心,我只是希望我以后要是碰见这样要紧的时候也能有个小姐愿意躲在葡萄架下。”
她往一旁挪了挪,甚至鼻子里还能闻见,方才随着他的手臂那挥散出来的,淡淡的墨水书页味儿,一闻就知道他在抵达这庄园之前在干什么。
不是说这样的天之骄子身上都该散发什么乌木沉香吗?
温斯顿没企图从她嘴里能听到什么合时宜的话。
他沉默了,同样拉开距离,身躯往另一边挪。
这年头,偷情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好像记得你刚刚说过,期待忠贞不渝?”
她通情达理的部分似乎与这相悖。
“额,这个嘛,我更倾向严格要求自己,对于别人能不能做到,我觉得态度应该宽容一些。”
埃洛伊斯已经开始有些拙劣的组织语言了,但她的语气十分镇定,声线犹如在玻璃杯中回荡的香槟那样平滑,听不出任何瑕疵。
“你觉得这样有问题吗?”
“……没有。”
他低声回答完,扯了扯嘴角,忽然礼服口袋里有一条怀表掉了出来。
本来,温斯顿由于体格过于高挑,无法跟她一样舒服的蹲下,从来到这葡萄架下开始,他就只能有些拘谨的弯腰半跪,膝盖接触地面。
此时此刻,他十分自然地解开礼服单口,质感细腻的衬衣领口很高,刚好遮住微微凸起的喉结,那里点缀造型简约的蝴蝶结领花。
再往下看,他的怀表链子就挂在衬衣胸口处的纽扣上,圆形表壳晃荡在那片依稀能目测出肌肉沟壑的腹前,只不过很快又被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