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掺杂了某种难以形容的失望。
等乔维桑转身过来的时候,付佩华脸上便只剩下了一片平静。
乔锦榆已经满脑袋都是早餐了,指望这个让他有点害怕的哥哥能解救他,可付佩华只是把凳子往走廊边挪了下,继续说教起来。
还扯上了乔维桑。
“妈妈的话很不客气。”乔锦榆回忆道,“我只记得她大概说,你哥哥就是小时候什么都没学,什么都不会,现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条件,性格也越来越怪,难道你想跟他一样?”
乔榕沉默地捏着凳沿。
“他就在旁边,我不敢回答。”乔锦榆说,“其实我当时有点想反驳妈妈,因为我有时候很羡慕乔维桑没人管,也不用被强迫着做什么。”
“后来呢?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
乔维桑摘下耳机,叫了声“妈妈”,从七岁的乔锦榆身边走过,抽手摸了把他的短发,就去找乔榕了。
乔榕没起床,乔维桑在门口等了会,掐亮手机看时间,将门开了一条缝。
然后又像见了鬼似的把门关上,缝隙里一闪而过是乔榕裸露的后背。
她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穿小衣服。
粉色花边,不带衬垫的那种。
吃早餐的时候,付佩华脸色相当不好,乔锦榆先前被她打击得难过,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手里的包子上,餐厅里气氛沉重。
乔榕顶着一头乱发,迷迷瞪瞪地问发生了什么,得到付佩华的回复后,她顺了顺弟弟的背,说:“别哭啦,钢琴好有气质的,姐姐最喜欢听钢琴曲,等你学会了,就弹给姐姐听好不好?”
付佩华见女儿站在自己这边,脸色晴朗许多。
乔榕见机行事,瞅见乔维桑捧着牛奶的十指纤长有力,一时间想都没想就拉了过来,掰开给弟弟看。
“哥哥的手漂不漂亮?”
乔锦榆抹了把泪,没表态。
“小金鱼学了钢琴,也会有这么好看的手。”
乔锦榆嚎的更凶:“我不想学,就是不想学!”
付佩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乔榕说:“你先吃吧,让他自个哭去,哭累就不闹了,我去外面走走。”
餐厅只剩下三个孩子。
乔榕过了会儿才意识到她一直捧着乔维桑的手,肌肤相贴,她的手心有点冒汗。
她放开他,没话找话的说:“你的手比我的好看。”
乔维桑的手指蜷了起来。
“嗯。”
“适合学钢琴。”
“……”
乔维桑不怎么说话,气氛逐渐走向沉闷。后来,乔锦榆趴在乔榕的腿上睡着了,付佩华回来的时候,给小儿子带了个新玩具。
那天之后,学钢琴的提议就这么不了了之。
坐落在南城旧街区的那座公寓楼始终宁静无声,直到后来人走楼空,墙粉掉落,便彻底被寂静笼罩,如今再去,唯独只能寻见一片和当年同样的虫鸣。
乔榕轻轻道:“你说的这些,我不记得了。”
“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去学了琴,只是突然想到了,他没跟你说过?”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