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确只有一些擦伤挫伤,就是脸上那几块淤青不太好处理。
她不知道弟弟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好像一夜之间就长成了另一个人似的。
闷闷地愣了一小会,她没再搭理乔维桑,一路跑了出去。
她哥唇角微抿,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阻拦。
-
直到浑身上下冷到没有知觉,乔锦榆抬起脸,看到乔榕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件羽绒外套。
乔锦榆以为自己在做梦。
“快起来,不要着凉了。”
乔榕抖开外套,于紧张中保持着极大的耐心。
乔锦榆撑着膝盖站起来,动作滞缓地像个老人。
他向乔榕走去,抹了把眼泪,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扑过去给了她一个熊抱。
“姐姐。”他的声音带着后怕,“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看到那里是什么,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说完,他紧张地松开乔榕,轻手轻脚地扶着她的肩膀:“摔痛了吗?有没有受伤?”
还是个小孩子。
乔榕心想。
她努力让自己若无其事:“小傻子,姐姐没事,你应该对你哥道歉。”
乔锦榆梗着脖子摇头,糊了她一肩膀眼泪。
乔榕等他撒完娇,试探着摸上他的后颈:“和姐姐单独聊聊,可以吗?”
乔锦榆问:“你想聊什么?”
乔榕没明白:“嗯?”
乔锦榆又不说话了。
他推开乔榕,接过外套搭在肩上,独自走在了前面。
他的背影是乔榕从未见过的落寞,她心里刺痛了一阵。
乔锦榆先是来到乔榕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在他哥的目光中,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姐姐不是要聊天吗?“
他双手插兜,回头冲乔榕笑了笑,牵扯到伤口,笑脸有些不伦不类。
于此同时,乔维桑也看向乔榕,脸色沉静如清晨雾气中的湖泊。
乔榕谁也没看,低着脑袋跨上了走廊台阶。
-
在乔锦榆不到十八年的记忆中,有几个特殊场景一直都鲜明亮眼,持久得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在他初次目睹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只是心里毛毛的难受,他独自窝在墙角吃掉了一整盒小动物饼干才调整过来。
后来逐渐演变成了一个习惯,如果遇到他理解不了,或者努力想要避免的人和事,他都会紧张地吃个不停。
在他看来,恐惧仿佛能像食物一样被嚼碎,被消化。
胃部的充实在很多时候给了他温暖和安全感。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回忆的过程中稀里哗啦地掉眼泪,差点把鼻涕也蹭到乔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