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是躺着,而是跪着。
头疼得厉害,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强撑着抬起头,台阶尽头朱红大门打开又阖上。
“传太后口谕,林淑妃淑慎贤成,勤勉柔顺,克娴内则……
理应册封皇后之位,掌管后宫大小事宜……
圣旨已成,靖安殿下,还是请回吧。”
高亢尖锐的嗓音,断断续续传进耳朵里。
天色很白,白得刺眼。
林淑妃……
皇后……
“殿下,先回去吧,保重身体要紧。”
这个声音泱肆很熟悉,她偏过头,隐隐看见一张清秀而刚毅的脸。
头痛欲裂,什么都看得不真切,听得不真实。
阿……烈……
她似乎听到了自已的声音,嘶哑粗重。
而后眼前一片空白。
“殿下!”
“靖安殿下!来人,殿下晕倒了!宣太医!”
泱肆倒了下去,耳畔的各种声音遥远又临近,可她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只被一双手堪堪接住,复又陷入昏迷。
……
泱肆觉得自已在做梦,又不像梦,总之什么场景都有,生前的那些记忆犹如走马观花一般,想要去捕捉其中一个画面,却只是徒劳。
死了,还能做梦?
她好像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的绒衾有熟悉的温度,身体像是被灌了铁石般沉重。
半梦半醒间,似听见吱呀的开门声,随后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参见陛下。”
“阿肆如何了?”
“回陛下,殿下受了风寒,一直昏睡不醒,熬的药已经温了三四回,却是没法让殿下服下去。”
床榻前应是铺了羊绒地衣,泱肆听不到脚步声,但仍能察觉到有人走近,紧接着额前的冰帕被取走,随后换上新的一块,缓解了脑袋的灼烧和胀痛,意识也稍回笼了些,只是眼皮沉重依旧。
“太医如何说?”
“太医说好在殿下身子骨硬朗,可能夜间便会醒过来,到时喂了药,便无大碍。”
额间鬓角的碎发被轻柔地整理,上方传来一声轻叹。
“阿肆,你莫要怪父皇……”
泱肆越听越觉着不对劲,费力着勉强睁开眼,眼前人一身明黄色衣袍,正坐在床前,忧虑地望着她。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