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福才不惯他这个脾气,抬步往里走,肩膀一撞他,问:“这么冷的天,你不让我进去烤烤火?”
她虽然这么问,但已经直接往堂屋里走去了,颜晋在后面愤愤地甩了一下门,跟着过来,阴阳怪气的道:“哼,你要烤火可是来错地方了,我又不会上前砍柴,也没有人家好对门愿意送柴火过来给我,我屋子里冰凉凉的,你怕是来错了。”
门一来,迎面倒是有一点暖气,但也就一点点。
炉子旁边放着个火星点点的盆子,里面煤炭都燃尽了,只剩下一盆的灰。
床上被子也乱七八糟的堆着,地上衣服袜子什么,胡乱放着。
周满福脚步在门口一停,嫌弃的看了眼扭头看颜晋,想说两句,又念及颜晋是个好面子心气高的,便忍住了,没再往里进。
反而颜晋擦着她的肩膀进去了,从墙角的柜子里拿出个杯子来,倒了杯水,放桌子上:“我也没热水,前天的温水,将就着吧。”
周满福只好又走进去了,端着那杯水在炉子跟前站着,开始冷的有点发抖。
颜晋从床脚的箱子里翻出一件大棉袄来,披到身上后也走过来,蹲在盆子边上,两只手伸出来烤着那一点点火星,抬眼瞅周满福,哼了一声:“说吧,什么事?”
手里的温水很快凉了,周满福便借着说话的机会把杯子放到炉子上,也蹲下来把手伸出来。
两人头对着头蹭着那一点火星子,周满福问:“你刚干嘛去了?”
颜晋瞥她一眼,“哼”的冷笑一声,说:“还能干嘛?去找你那身娇体弱的前任唠唠嗑。”
周满福一下子想起陆知言,她有点生气,现在所有人在她面前说起陆知言总要加一句“那个你之前谈过的陆知言”。她知道自己看错了人,可偏偏所有人还要提醒她。
更可恶的是,所有人提起陆知言不是在她面前贬低他,讨厌他,反而是说:“你那个长得挺好看的前任”“那个陆知言学问不错啊,哦就是你那个前任”或者就是“你那个前任原来脾气又好还挺踏实的一小伙子哦”。
连她妈前两天都问她“你和你那小知青咋样?真不处啦?妈看他人不错”。
她本来就臊得慌,总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了个什么事,偏偏现在颜晋还这么说,她一时没忍住,生气道:“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你说他就说他,别扯我。”
颜晋看她一眼,“哦”了一声,收回手往袖子里一揣,说:“行,不说他。那你找我什么事?”
周满福张了张嘴,又哑住了。
她不让人家提陆知言,偏偏自己要说的话题就和陆知言有关。
她微低了头,有些囧然的问:“你刚刚找陆知言干嘛去了?”
颜晋下意识就想怼她,你刚刚不是不让我提他吗?自己干嘛又提他?
可看着周满福恨不得把头低下去埋到地里,他撇了撇嘴还是没说,只说:“我们好歹一个省城下来的,我过去找他打个招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