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顾怀山支走了顾己,在廖乾坤的陪伴下去看了看儿子。
他眼眶湿润,握住廖乾坤的手:“乾坤啊,当初上面跟我商量,希望顾己去缉毒支队工作,我原本是不同意的,我就这么一个孙女了,你们总得给我留一个念想……”
“老师,这事……”
廖乾坤叹息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心里总是有点虚的。
“可孩子答应了。”
顾怀山又说:“我没道理干涉孩子的决定,当兵这些年,她遇到多少次九死一生的事情都扛过来了,我应该对孩子有信心,只是乾坤啊,人老了,胆子也小了,我请求组织,时候到了,尽量把我的孩子全须全尾地还给我吧,我们顾家……可就这么一个苗苗了……”
他看向儿子和他那些朋友们的墓碑:“因着海潮,这些孩子都叫过我一声叔,可如今他们都躺在了这地方,每年清明节,总得有个小辈给他们擦擦墓碑,过来看看他们,你说是不是?”
“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
廖乾坤扶着他往下走:“我会尽全力保护这孩子的安全。”
“你都要退休的人了。”
顾怀山又觉得自己强人所难:“我为难你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的路,就让她自己闯吧,从她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天,就注定着没有人能为她保驾护航,我呀,把家里那盏灯给她守着就好了,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忘了吧,别为难。”
……
顾己和宋晏辞,以及聂忠华他们在远处等着顾怀山和廖乾坤。
刚才的下葬仪式上,岑虎哭的呼吸都困难,但他就有一点好,自我疗愈的速度特别快,这会儿他已经抓着聂忠华在一旁嘀咕了。
“你能想象吗,我知道顾队是老顾队他闺女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你知道那位老先生是谁么?那可是刑侦大佬,当时上刑侦课,好几本教材上都有他的名字,他竟然是顾队的爷爷!”
他说这话怕顾己听到,说着说着都快挂到聂忠华身上。
聂忠华面无表情地将人拽下来,他看了眼顾己和宋晏辞的方向:“警校我念过,刑侦课我也学过,不出意外的话,咱们用的教材也一样。”
“是啊!”岑虎点着下巴:“那你早就知道顾怀山是顾队的爷爷?”
聂忠华摇头:“不知道。”
“所以啊!”
岑虎一脸钦佩地看着顾怀山的身影:“这一家子也太低调了……”
是低调,聂忠华都不知道他们家每一个人都这么优秀。
顾己和宋晏辞站在一旁,从葬礼结束到现在,两个人都还没有说过话。
看着顾怀山和廖乾坤从上面下来,宋晏辞才开口:“你记得医院见过的那个人吗,拄着拐杖的那个。”
“记得。”想起那人当时跟闫局说话的时候,特意提了宋晏辞的名字,顾己问:“你认识?”
“那是我二叔。”
宋晏辞说:“干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刑警,后来去做国际刑警,出了意外以后,他拒绝了去后勤工作,退出了警察行业。”
顾己有点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义,她看向宋晏辞。
宋晏辞也侧头看过来,朝她一笑:“你说巧不巧,你爷爷是他年轻时的偶像,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追寻着你爷爷的脚步前进。”
顾己没多想这句话里的逻辑,她只是看着爷爷的身影说:“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是我的偶像,我想,他也是我父亲的偶像吧。”
“我也有偶像。”宋晏辞说。
顾己顺口问:“谁?”
“菜鸟。”
宋晏辞说。
顾己仿佛感觉到一道雷劈了下来,将她劈了个外焦里嫩,她问:“谁?”
“菜鸟。”
宋晏辞重复,甚至难以掩盖语气里的自豪:“影子部队特种兵,代号菜鸟,我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