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站在门口,禁闭室的小窗口打进来一束光,正好照在他帽子上的国徽上。
这件事,顾海潮和爷爷瞒了顾己很多年,顾己三天前才从爷爷嘴里知道。
妈妈走后,爷爷就带着顾己调去了西宁。
沉默了一会儿,连长什么也没问就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又来了,一进来就问顾己:“顾己,想亲手抓住杀害你父亲的杂种吗。”
顾己抬头看他,双眸里满是红血丝,她手背上青筋暴起:“做梦都想。”
连长说:“如果你想,就写检讨,道歉,练体能,加入狼鹰特种队。”
她问:“狼鹰特种队,我能做什么?”
韩团说:“如果你足够出色,你将会有机会,亲手扼住他的脖颈,告诉他,他的生死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你甚至能决定他的生死。”
那时候顾己不知道,这是韩团对她的第一个考验。
她只说:“我不会杀了他,我要让他活着,活着接受审判,日日夜夜,都活在他终将死去的恐慌中。”
从那天起,菜鸟就出现了。
可是她再强大,那个杀害父亲的杂种也没有原地踏步,直到五年前,顾己经过两年的卧底工作,才亲手将那个混蛋抓住了。
她后背上从脖颈横亘于腰间的伤疤,就是拜巴格迪所赐。
可是那又怎样呢,他如今在最恐怖的监狱里,每天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求生,不能。
求死,不得。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宿命。”
她看着聂忠华:“这样的宿命,别让那么多人承担。”
聂忠华眼眶湿润,他深吸了一口气,疲惫中带着一丝苦笑:“老郑虽然收养了我们,但为了保险起见,晓光的户口上在了老郑一个远方亲戚那里,今天最生气的时候,我忽然就想,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倒不如直接跟他断绝关系吧……免得我这种身份,将来连累他。”
“挺好的。”顾己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嗯。”聂忠华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我明白了。”
“那就调整一下,赶紧来办公室。”
顾己转身往回走:“五分钟够吗?”
“够了。”
聂忠华站在原地,他深呼了一口气。
那就断绝关系吧。
就像顾己说的,这样的宿命,让他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