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队,别的忙我或许帮不上,但咱们所里的出警记录有多详细,我敢拍着胸脯说一声,十里八乡都比不上!”
顾己扯了扯唇角:“那就更好了,说不定能帮得上我们大忙。”
她的态度陡然好转,张所长似乎也忘了刚才发生的尴尬事,跟两人打了个招呼,马上回所里去了。
张所长一走,宋晏辞笑道:“顾队,你确定你一开始真不是看不上张所长的为人做派,而是为了做戏?”
“没有,我确实看不上。”
顾己扫视着孙家偌大的院子:“但大家所在的位置不同,处事态度自然也不同,谈不上谁对谁错,各自都有难处,我也仅仅是看不上而已。”
“所以你后面才愿意给他个台阶下?”
“这倒不是。”
顾己侧头看他:“该敲打也敲打过了,还需要他帮忙,再者,谁又能保证以后没有需要人家帮忙的地方呢,这点脑子我还是有的。”
她说完往外走:“没必要一定要显得就我出淤泥而不染。”
宋晏辞跟上去:“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决定闹出袭警这个名头的?”
夜晚的风轻拂而过,顾己的声音悠悠传来:“张所长按门铃之前。”
宋晏辞看着她修长而又挺直的身影,眸子里的笑快要从眼角溢出来:“顾队,你真聪明。”
顾己都不想回他,敲响了孙家隔壁的门。
等人开门后,她放轻了语调,给对方看了警官证:“打扰了,我们是警察,有个同事受了伤,能不能进来处理一下?”
宋晏辞没想到她敲门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昏昏沉沉的夜色下,宋少爷心思雀跃,红肿发烫的小臂上,每一根毛孔似乎都在舞动,弄得他感觉不到疼,只觉得酥酥麻麻的痒。
邻居早就听到了隔壁的动静,这会儿心里满是疑惑,热情地把人迎进来,很快找了药酒出来让他们先处理伤口。
顾己挑选了几样用得上的,朝宋晏辞招了招手:“宋晏辞,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宋晏辞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似乎一朵花在心口猝不及防地绽放开来,花瓣上伸出无数根细细的触角,沿着他血液流动的方向布满全身。
“愣着干什么?”顾己又叫了一声:“过来。”
宋晏辞呆呆地噢了一声,脚步僵硬地过去,任由顾己抓住他的胳膊。
“坐下。”
顾己手上用力,等他坐下来后拉起他的袖子,他被钢管打过的地方已经青紫一片。
顾己检查了一番:“还好,骨头应该没事,我给你擦点药,揉一揉,回去再找大夫看看。”
她冰冰凉凉的指腹摁在伤口上的时候特别舒服,宋晏辞感觉不到胳膊上一阵疼一阵烫的恍惚感,只觉得耳垂已经烫的他脸颊都烧得慌。
顾己喷了药水在手心,搓热了才往宋晏辞胳膊上招呼,药酒味在空气中氤氲开来,她的掌心似乎又是火热的,弄得宋晏辞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顾己被他的行为弄得有点奇怪,抬头看了一眼,明亮的灯光下,她只看到宋晏辞那两只已经红透了的耳朵。
宋晏辞低着头,顾己看到他头顶的发旋。
她拧着眉看了好一会,实在忍不住问他:“我说,你在害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