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跪在那里,一身杏黄色的太子服笔挺,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
此刻,他无言以对,也无法辩驳,只能低声说道:“儿臣知错。”
这四个字,说出来并不轻松,仿佛要将他太子的尊严踩在脚下。
“你知错?你要是真知错,就不会有今天这件事了!你给朕滚下去!朕不想再看到你!”皇上冷哼一声,甩手就走。
太子不再解释,起身说道:“儿臣告退,父皇息怒。”
当着众皇子、文武百官的面,太子面色冷峻地从他们面前走过,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以往,太子不与群臣站在一处,虽然他也只能站着,但都是站在皇上的下首,位于台阶之上,天然高人一等。
那是他作为太子的尊贵与不同,他是半君之体。
然而此刻,他一步一步走下来,仿佛终于和其他皇子、臣子站在了同一高度。
但又有所不同。
因为他一步一步走下来,踏上了大理石地板,走过了盘龙柱,走出了庆阳宫。
那时,清晨的阳光正好升起,他逆着光走出庆阳宫,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所有人看着他,都心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太子爷就这样在清晨时分,悄然消失在了紫禁城的深处。
“安徽巡抚,即刻革职查办!这种不忠不义,只知贿赂的臣子,朕不需要!”
皇上的怒气仍未平息。
众人连忙收回思绪,低头沉默不语。
没有人敢为太子爷辩护,就连唐修明,这个一直坚定支持太子爷的人也不敢。
“唐修明!朕把太子交给你教导多年,你却把他教成这样不懂事!他是储君,怎么能如此看重钱财,失了分寸,乱了规矩!你也有罪!”
皇上仍然不放过他。
唐修明哪敢多言,连忙跪下:“臣有罪。”
“你当然有罪!你的爵位降为三等,回去好好反省吧!”
皇上冷哼一声:“太子收受贿赂,不知轻重,也回去反省!”
唐修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臣多谢皇上开恩。是臣的过错,皇上请保重身体。”
皇上又冷哼了一声,心情终于舒畅了些:“退朝吧!”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各自散去。
太子爷和唐修明一党的困境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