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建议设立监管部门,允许渔民捕捞优质鱼,禁止捕捞幼鱼……”
……
“讨论啥呢,这么激动,”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宁海抱着一垒书走了进来,“哟,大爷和三水也在啊。”
“你自己看,我说不清楚”宁富田嫌解释起来麻烦,直接把徐夏写的东西拿给了宁海。
宁海接过来大致扫了一眼,认出是徐夏的字,点头夸赞道:“不错,条理也很清楚,这是写来干嘛的,学校的作业吗?”
“学校的作业还用得着我们都围在这里讨论啊,”宁富田一把夺过信纸,轻手轻脚地折叠起来,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这可是公社赵书记给的任务,搞不好,还有更大的领导要看咧。”
宁三水接过信纸小心翼翼地放进牛皮信封后说:“支书,要不这署名就写徐夏,毕竟这些办法都是她想的。”
徐夏赶紧摇着头说:“那不行,之前三水姨你都是以整个大队的名义落款,现在我只是起了个头,这信的内容都是大家一起讨论的,是集体的结晶,署我的名可不合适。”
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高一学生,这信的内容,没有数年的经验积累可是写不出来的,万一运气好真递了上去,引起有关方面的怀疑怎么办,她可不想突然被拉去做研究了。
宁富田还以为徐夏在谦虚,把信封拍到木桌上说:“有啥不合适的,你出了力就该署名,就这样说定了,写!”
“那能不能把大家的名儿都写上去?”徐夏犹不死心,如果能写一堆人的名字上去,自己就没那么打眼了。
宁文见徐夏这么推辞,也突然明白了过来:“集体的结晶就该把大家都写上去。”
“行吧,你们年纪轻轻咋比我这个老年人还顽固,”宁富田终于松了口,指着信封说,“哎,不过别把我写上去,我可啥也不懂。”
徐夏拒绝道:“那可不行,大海航行靠舵手,没您我们哪有这个机会写这封信。”
哪有人不爱被拍马屁的,徐夏这话可说到宁富田心坎儿里了,乐得他坐在桌边不停地笑。
徐夏先在信封上写下了宁富田、宁三水的名字,最后才把自己和宁文写了上去。
宁富田把信封收进怀里,便同宁三水离开了宁家。
宁海关上院门,见母女三人就要去洗漱睡觉了,赶紧阻止道:“哎,等等,我有事说。”
“爸,啥事不能明天说,”宁文打了个呵欠,“困死了,说这么久话我脑细胞都快死完了。”
宁海不自然地笑起来:“今晚夜校给大家做测试,你爷爷和二叔得了满分。”
解放大队的夜校专门给将来想出远海做船员的渔民进行培训,这不是马上就要有新船了嘛,又要选一批渔民去考船员证,如果一窝蜂都去考,那不乱套了。
大家商量过后,决定先由夜校出题,选出名次在前边的,这次不论男女,都可以参加。
宁富国和宁湖竟然破天荒跑到夜校来上课了,宁海和文昕虽然别扭,但也不能阻止他二人参加,万一真的是洗心革面了呢,对他们家也是件好事。
反正参加了夜校也不一定能被选拔去考船员证,宁海和文昕都默契地没回家对宁文和徐夏提这件事。
没想到宁富国和宁湖竟然在夜校考试拔了头筹,看来这宁家真的有祖传的读书基因。
宁文有些生气地叉腰说:“爸、妈,爷爷和二叔参加夜校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难道我还会生气不成。”
文昕见宁海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笑了起来:“你们一周才在家待几天,我们忙忘了也是有的,又不是啥大事。”
宁文:“希望他俩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吧,这样家里的日子也能过好点。”
宁富国家里现在一共四个人,三个孩子,从前宁湖和陈幺妹都不事生产,全靠着宁富国和冯盼儿下地种那点吃的养活七口人,自从分了家,又不能和过去似的上宁海家打秋风,日子别提有多苦了,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看来真是穷则思变,宁富国和宁湖这种懒人也被逼得主动向上,竟然想办法要改变这种处境。
宁海见老婆女儿都没生气,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天下午,徐夏和宁文收拾好书包,便上友谊商店把自行车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