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调拔高,其中带着些不解,不理解银狼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落在福泽耳中,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他不知道那声社长并不是喊他,只是觉得那分明是惊慌失措的求救,带着着急和恐慌。
于是大喝一声后,银发的武士猛然发力。巨大的注射器应声碎裂,爱丽丝表情凝重地往后翻身,几圈后这才站稳。
“乱步!”
福泽出声喊道,正想持刀砍向那庞然大物,下一秒那东西就径直撞了过来。
为了避免误伤,他下意识收刀改变了方向。而那体型巨大的银狼,好像只是单纯把人送过来,往他面前一丢后,又恢复了那个人畜无害的模样。
突然的失重感,让乱步不免瞪大了眼睛。但他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一双手稳稳接住,然后撞到还带着些茶香苦涩味道的怀里。
确定乱步没事后,福泽将人往身后一扯,原本进攻的架势,也变为防守。
另一边的森鸥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鵺的飞羽散落、看着柔软的羽毛,却在擦过他脸的同时,留下几道血痕。
身体想要躲避,但是影子里却有什么东西伸出,卷着他的脚腕便难以动弹。
面前的背影宽厚挺直,挡住了前面的东西。乱步只听到森鸥外有些咬牙切齿的话,但是光想想就知道那个家伙的表情有多难看。
“呵,真是无理强抢,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回答森鸥外的,是一声“喵”。那只三花猫看了全程,蹲坐在一边,似乎有些无奈地喵了一声。
而又看了眼那只警惕的鵺后,森鸥外冷笑一声,他还维持着最后的冷静,于是开口说道:“港口mafia永远欢迎你哦,乱步君。”
那不像是放弃了的模样,反倒是一副自信的表情,就好像相信目标会走投无路,然后自己找上门一般。
看着那人走远,福泽也没有松懈。他只是单手收刀,同时对身后人说了句“别听”。
从刚刚开始,手就被紧紧拽着。像是觉得一松手他就会跑掉一般,社长在收刀后又换了个方式牵着他的手。
乱步企图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银狼,但后者正悠闲地走在前面。鵺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而其他式神也是同样的反应。
“我……我自己会走的。”讷讷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银发的武士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唇看着前方。
饶是刚认识的那个时候,十多岁的年纪,也没有这样被牵着过。现在被牵着手、像带容易走失的孩子那般,颇让人觉得脸上一热。
乱步十分纠结,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也说不上要准备什么,但就是紧张得手心冒汗。但拐过路口几个弯后,认出这不是回侦探社的路,他就松了口气。
他们正在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而这个方向他再熟悉不过——这是回家的方向。
是以往数年的时间里,在完成任务后会彼此陪伴,一同回家时常走的那条路。
有些上了年纪的宅子并不大,但到处都是熟悉的摆设。就连门口走廊柱子上那道刀口的痕迹,依旧十分清晰。
那是曾经刚搬来没多久时,他尝试用福泽先生的刀时,不小心留下的。
“你先好好休息,我可能要晚一点回来。”福泽松开了手,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东西都知道在哪里吗?柜子里有点心,但是不能当作主食。”
乱步虽然喜欢零食,但是经过管教,并不会很过分。不过面前这个——稍微有些让人放心不下来。
“当然知道了。”乱步嘟囔一声,“好了好了,再说下去的话要迟到了。”
在自己家里,怎么会不熟悉呢。
银发的男人轻叹一声,随后伸出手,摸了摸乱步的头顶:“那就麻烦你一个人看家了。”
熟悉的语气,让人鼻尖一酸。
“那回来要给我带粗点心哦,家里没有了。”乱步扬起一个笑容,一如往常那般。
而果不其然,福泽暗自松了口气,随后点头答应下来:“好。”
今天回来的话,要买双倍的粗点心啊。
——
家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摆设和位置。
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后,乱步又毫不客气地将鞋子一脱,在榻榻米上滚了两圈。
而银狼则习以为常地,将脱下来的外套和披风扯着放好,然后被从身后扑过来的人抱住脖子,一同在榻榻米上滚了半圈。
看着天花板,乱步有些走神地说道:“社长原来可以变那么大啊,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