鵺抓着少年高高飞起,来到了战场上空。
被白虎撕裂的蜘蛛足不会重新长回去,虽然这个过程无限拉长,但是越来越狼狈的咒灵,最后只剩下了中央一个圆滚滚的**。
狼狈的往后滚去时,它的嘴里吐出大量的白丝。不仅仅是周围,肉眼可见的地方,突然冒出了大量白色蜘蛛丝。
这里是它的巢穴,所以到处都是蛛丝。蛛丝颜色雪白,柔韧不易断裂,并且有着细微的毒性。
这毒对诅咒这种东西,大概是无关痛痒的。但普通人只需要沾上一点,便无药可医。
对于带毒的咒灵,一直以来都是他的“薄弱点”。乱步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想办法克服。毕竟躲闪肉眼可见的攻击容易,但是无形的毒很致命。
于是鵺飞得更高,从高处往下看去,地面的白色蛛丝卷在一起,像是一个巨大的巢穴。
这次的拉锯战持续了一段时间,倒不是这只诅咒身体坚硬,能抗住白虎的攻击,而是偌大的蜘蛛巢穴里十分复杂,阿敦一时之间没能找到。
因为这次没有人站在他的附近,提醒他敌人的位置和阴谋,他只能事倍功半的,将周围找了个遍。
乱步盘腿坐在鵺的后背,高处的风吹乱他的头发。
最近有些人的动作,未免太频繁了一些。他托着下巴,像是自言自语道:“咒灵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啊,低级咒灵没办法和谐相处,那么特级咒灵呢?如果有复数的特级咒灵,它们会合作吗。”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翅膀拍动的声音。但短暂的沉默后,乱步又闭上眼睛回答:“这样的吗,我知道了。”
等级越高的诅咒,实力便越强,也有更高的思维能力。最近不仅仅是那些高层小动作不断,连那些诅咒出现的频率,好像也变高了。
很快底下一片的白色消失不见,浓厚的雾气也随之散去。咒灵被祓除,头顶的帐也消失不见。
乱步并没有直接下去,他被鵺带着落在足够远的边缘处,站了一会儿后,负责这次任务的窗从远处赶来。
黑发的少年半蹲着,摸了摸身侧那只白虎的脑袋。那白虎似乎有些委屈,尾巴轻轻甩着。
“那附近还有残留的毒瘴,大概过两天就散了吧。”乱步提醒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另外——没人告诉你,每个辅助监管都要佩戴统一的袖标吗。”
那个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扯出一个笑容:“禅院君别开玩笑了,我们并没有这个要求。”
那双绿色的眼睛睁开来,随着一个笑容的放大,少年干脆地摊开手:“是我记错了啊。”
“不过你不是那些高层派来的吧,我感觉不到你身上的咒力,是什么模糊判断的特殊术式吗,这位诅咒师。”
少年轻飘飘的话,带着一些漫不经心,他十分轻易地,戳破了他准备许久的精心伪装。
那个中年男人,没有再接着演下去,他立马警惕起来,然后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见状乱步这才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他的眼睛准确看向男人胸口出,类似别针的一片黑色鸦羽。
“让你来的人没有告诉你吗,最起码演技还是要伪装一下的吧。”乱步一脸鄙夷道,“虽然这个东西可以掩藏你的真正实力,也确实影响了我的判断,但这可是骗不过我的哦。”
那个黑色羽毛的胸针,是一个咒物,上面附着着特殊的术式,能够隐藏佩戴之人的咒力波动,也能从一些程度上,影响咒术师的判断。
因为咒术师都是靠咒力的不同,来判断其他人的身份和实力。
但是乱步不同,他分析观察一个人,从来都是一眼就能看破。从眼神、细微的表情,甚至是说话的内容,都能得到很多消息。
那个咒物,或许是因为其特殊的作用,确实从某一种程度,影响了他的判断。而且乍一眼看去,几乎没有什么不正常。
但太正常,也是一种不正常。他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种东西,大概是那些高层珍藏的吧。”乱步猜测道,然后又因为面前人的表情,而反应过来,“看起来不是,所以——是那个人啊。”
“这次的特级咒物,也是他安排的吧,这可是花了不少心力,毕竟要收集一个特级咒物可不容易,只是为了试探我就用掉,还真是浪费啊。”
通过猜测,乱步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
是那个脑门有着缝合线的“人”,没想到他对自己一直这么感兴趣。乱步想起来,那个人似乎和加茂家有关系,看来有时间确实得去拜访一下。
被看破后,那个男人本以为会起冲突,但那个少年却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并且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绿色封面的册子和笔,拿白虎脑袋垫着,就开始写起“信”来。
“不回信的话可是很没有礼貌啊。”乱步一边写,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这样有来有往很有意思啊,帮忙告诉他——你的秘密迟早被看破。”
少年表情认真,嘴角又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他将那张折了几折的信,塞到一脸没反应过来的男人手中。
“帮忙带给他吧,是回信哦。”乱步挥手告别,“再见啦。”
说完他坐在白虎的背上,不再搭理身后人复杂的表情。
看着越走越远的一人一虎,那个男人屏住呼吸,捏住了那张轻飘飘的纸张。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将封的不严实的信打开来。
纸上只有两个字,白字黑字写着“炸弹”,展开的下一秒,一阵光芒闪过后,一声爆炸声在空地响起。